蕭胤玦滿面春風,「孤自會進宮謝恩。」
老太監笑眼眯眯,忽地長眸一狹,凌厲如箭矢般的目光直刺長久沉默的男人。
「衛世子。」
賀尹語調輕緩,可在場人誰不是人精,自然聽出這聲尊稱中沒有以往的尊重,反倒微妙不明。
衛北臨長衣微動,懨懨對上賀尹的眼睛。
「您做錯事了,」老太監幽幽道,絲毫沒有情面可言,「隨老奴進宮面聖罷。」
……
所有的事情發生得太快,恍若做夢一般,一夕之間失去蹤跡的病弱惡女恰巧出現在太子生辰宴上,皇帝又恰好賜婚,甚至還有一道秘而不宣的旨意,一時間整個金陵的朝臣貴族心驚膽戰、夜不能寐。
但凡能入得了皇帝眼的人,都不容小覷,更別說皇帝立太子已久,旁的皇子不堪重用,多少人盯著那個位子——轉頭被一個沒落侯府輕鬆摘了去。
若是此前讓他們知道「謠言」聲勢浩大就能讓皇帝聞聲賜婚,他們必然一早就滅了這些鬼話,免得如今追悔莫及。
但要說這賜婚能成功,還是因為太子也默認。
否則要事別人說破了嘴皮有用,太子妃的位置便輪不到現在賜給旁人了,幾年前蕭胤玦就該娶妻了。
坊間傳言各式各樣,衍生出的不切實際言論更是數不勝數,卻在一夜後盡數被壓了下去。
而皇宮之中,御書房外,挺直的背影跪在庭下,唯有夜風冷瑟,蕭蕭寂清。
月色懸掛,泠泠銀光灑落在庭院中,映出孤零的倒影。
男人頸背如劍,夜裡苦寒,在他睫羽上結出薄薄的水霜,唇色泛起淡淡的紫,卻沒有任何動搖的神色。
和暖如春的屋中,景仁帝揉了揉太陽穴,沉聲問:「還在外面跪著嗎?」
賀尹恭敬回道:「是,陛下。」
「是朕太過縱容他了,」景仁帝長嘆一聲,向來喜怒不形於色的面容竟流露出些許不忍,「但總要有這麼一關,才能徹底讓他沉下心來。」
從前衛北臨習課練武雖未曾缺席,但心思漂浮,遠不在這些正事上,心裡有人,便無法看清未卜前途的兇險驚難。
此番會滅了他心頭不斷燃著的火,但也會激起以往沉靜的浪。
只有自己萌發出野心,才有可能掙出一條活路。
賀尹望著窗前被風吹動的凌凌樹椏,寬慰道:「世子終有一日會明白您的苦心的。」
「苦心?」景仁帝苦笑,無奈搖了搖頭,「哪有什麼苦心,朕這樣做,看似是為了他,實則是為了大燕,也是為了我的私心。」=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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