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況是在這般艱苦的環境下,沒有發炎化膿都算他運氣好!
「皇上找太醫看過,」衛北臨幾乎是在用氣聲說話,「每回太醫剛看過時還好,時間長了傷口才會裂開。」
言下之意,還到不了血流而盡地死的地步。
鍾遠良:「……」
尋常的傷藥根本止不住衛北臨的傷,好在他早有預料,帶了特製的瘡藥,他先處理了傷口,隨後將藥粉灑在男人背後,用繃布纏好。
「你的身體現在不比正常人,自己上點心。」他留下傷藥,又從醫箱夾格取出一個葫蘆狀的瓷瓶,「這是解蠱毒的藥,今日是最後期限,兩個時辰後再服用。」
衛北臨系上囚衣的綁帶,回頭便見鍾遠良開始收拾旁物,應是要走了。
「多謝您。」他後腦無力地靠在冰涼的泥壁上,感受著背後藥物在傷口上的撕咬,又是蠱毒在作怪,但這些日子他已經習慣了,「陛下找到您,會不會給您造成什麼困擾?」
鍾遠良動作一頓,他是聽出來了,這小子還在拐彎抹角打聽他到底是因為誰來的。
他頭也沒抬,只偏臉斜睨了他一眼,摟上醫箱轉身就走。
衛北臨沒得到想要的答案卻不惱,輕舒出一口氣。
不管鍾遠良究竟是誰找來的,總之……
他虛握了握掌心,腦中不由想起褚雪鏡坐在窗欞邊落淚的模樣。
終有一日,他能……
就算褚雪鏡怨他恨他,他都不會收手。
第78章 雪玉 究竟是寄予厚望,還是無形捧殺……
「滾!都滾!」
華屋之中, 男人面目猙獰地抬臂揮去桌上的所有擺件,瓷器等物嘩啦啦滾落一地,發出劇烈的聲響。
丫鬟小廝不敢在這種時候去觸他的霉頭, 慌裡慌張地告罪退下,偌大的房屋中只剩鄭牧馳一人。
「幹什麼發這麼大火?」蕭胤玦方走至門前便見鄭牧馳大怒的模樣, 眉尾一挑,避開四散的碎物走進去,「你的脾氣還真是十年來如一日。」
鄭牧馳聽見聲音, 臉上怒容不減, 伸指直指他的鼻尖, 「你還好意思來?惹這麼大的禍老子沒弄你就不錯了!」
便是脾氣再好的人被指著鼻子罵也很難維持笑容, 更何況蕭胤玦本身也不是良善之輩,聞言本還端著看好戲意味的神情瞬間變得陰沉可怖。
「你搞清楚自己的身份, 」蕭胤玦垂睫凝視著他指在自己臉上的手指,緩緩抬手壓住他的手腕按下去,分明按的是他的手,卻像是用刀在凌遲, 「對儲君不敬,孤大可治你的罪。」
「呵。」鄭牧馳非但不懼, 冷笑道,「現在知道拿儲君的身份壓我了?別忘了你是怎麼坐上這個位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