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不說他們初相識時已是寒冬臘月,年初分別,但兩年裡,她竟一次也不曾從他的心聲聽過有關他生辰之事。
【有時候很想你。】他說。
褚雪鏡合上暗格,偏臉看向半睜著貓瞳的小貓,「金雪。」
小貓耳尖動了動,掀了掀眼皮睨向她,有幾分罕見的茫然。
【金…雪…】他在心中重複著這兩個字。【叫誰?在叫我嗎?】
褚雪鏡:「……」
她順勢坐在床沿,輕輕又喚了一聲,「金雪?」
男人怔了半晌,仿佛才反應過來似的,甩了甩腦袋,腳步不穩地支起身體朝她走來。
原是醉了。
女人鬆了口氣,彎身用掌心接住他暈乎乎的臉。
今日是除夕,多飲了些酒也無妨。北境動盪一事在金陵已傳了一陣,想必眼下是解決了,否則他不會放任自己喝醉。
【你為何這般喜歡這隻貓。】他一面依戀地蹭著她微涼的手心,一面心中忍不住嫉妒埋怨,【它到底有什麼好的?因為是蕭胤玦送的,所以無時無刻不在意、不護著嗎?】
【可若沒有它,我連見你也見不到。】不過兩瞬間他又言語淒戚,【你到底是只喜歡這隻貓,早把我忘到九霄雲外了罷。】
兩年來他幾乎沒有親耳聽見過褚雪鏡主動提起他,除去鍾遠良會定時托人給他送藥,他和褚雪鏡仿佛再沒有別的干係。
即便他入夢會穿成金雪,也不過是他一廂情願,在褚雪鏡看來,一直陪伴在她身邊的只是一隻聽話的貓兒。
還是蕭胤玦送的貓。
褚雪鏡眉頭輕挑,這傻子應是喝了不少酒,從前倒沒見他這麼在意這件事。她像往常那般將他抱到膝上,輕輕揉了揉他的腦袋,說不清是什麼感受,「困了就睡吧。」
她是根據「金雪」表現出的模樣說的話,衛北臨不甚友善地在心裡回了句,【不困!】
【北境好冷,比金陵還要冷。】他碎碎念著,窩在褚雪鏡腿上,【昨日驅退了那些外賊,我活捉他們的小首領,總算能安生一段時日,今日那些武將非要灌我酒,險些睡死過去,就不能過來看見你了。】
酒意迷糊了他的神智,使那些被深刻複雜情緒深深藏匿的話語終於重新浮現在明面,銅牆般的心防一覽無遺地暴露在女人面前,他好像還是沒變,像過去那樣……吵鬧得可愛。
【我常常想,每當我穿成金雪的時候,你是否能感覺到一絲不同呢?】他思緒跳躍得飛快,憋了一肚子的話借著醉意籮筐似的抖落出來,【你有沒有想過我呢?……在金陵,你過得還好嗎?】
他們看似時常都在對方身邊,可到底存在局限,就像褚雪鏡不知道他在北境的生活,褚雪鏡在外有沒有受委屈他也無從知曉,除去夜晚短暫地相伴,他什麼都無法給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