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保萬無一失,自是給我也下了。」
衛北臨緩慢地揉著她的手,褚雪鏡沉浸在思慮中,一時不察,茫然地看向他。
男人眼中清明,面色正常,根本不像中了春//藥的樣子。
「三年前的望春情,」他輕聲說,「解瞭望春情後,便沒有春//藥能控制我了。」
望春情是難得一見的情蠱,毒性極強,他扛過瞭望春情的藥性,自此之後身體便對尋常春//藥產生了免疫。
某種意義上來說,算得上因禍得福。
怪不得……
她眼睫一顫,忽然意識到男人在做什麼,用力甩開無果,又怕鬧出大動靜被人察覺,咬牙譏刺道:「王爺還是和以前一樣厚臉皮。」
「不厚臉皮你就換別人了!」他言辭鑿鑿,三年說長不長說短不短,他的眉眼因征戰沙場變得凌厲殺肅,稜角更加明顯,唯有那雙鳳眼,在看向她的時候似乎還和從前一般無二,「我早說過,我不在意你嫁娶,不在意你對我到底有沒有真情,我只要你。」
褚雪鏡難以形容她的心情,隱約覺得面前的男人沒有大變化,卻又覺得哪裡都不對勁。
從前的衛北臨有如此偏激執拗麼……她眸色閃了閃,喉間有些艱澀,「我已經將話說得很明白了,你不要執拗……」
「過去你說蕭胤玦不懷好意,」衛北臨面容也冷了下去,兩人才稍微緩和的氣氛不知不覺又變得冷凝,「現在為何又要嫁他?是皇帝命你做的?」
「這都與你無關!」褚雪鏡不敢放出聲音,警惕著周遭的動靜,壓著怒氣,「我們已經不是一路人了,你沒必要再蹚這個渾水。」
衛北臨雙目沉沉地望著她,「那你方才何必在意我的安危,我死了你豈不是更開心?!」
褚雪鏡沉默地回望著他,那雙總是瀲灩如秋水的眼眸猶如一汪靜潭,無聲間言說了一切。
男人閉了閉眼,啞聲問:「一定要嫁給他嗎,哪怕是死。」
「是。」褚雪鏡抽回自己被他握得溫熱的手,背脊緊貼在牆壁上,看著他的面容,一字一頓、毫無留戀道,「哪怕是死。」
長年操兵使他練就了一身好本事,可惜,再高的封號,再多的權利,都無法挽回已經逝去的事情。
若是他一早便能有肆意妄為的話語權……
屋外的騷亂慢慢平息,吵人的叫聲也褪去。
衛北臨深吸一口氣,緩而慢地理好被她扯開的衣襟。
他本也沒有奢望三言兩語就能讓褚雪鏡回心轉意。
他會用他自己的辦法,得償所願。
「好,你要與我劃清界限,」他扯開簾帳,走到合緊的後窗前,仿佛又成了那個高高在上、什麼都不在意的鎮北王,「如你所願。」
他抽出閂住窗欞的黃木,淡淡道:「記得我說過的,我還欠你一條命。」
褚雪鏡怔了怔,沒有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