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雪鏡緩緩搖了搖頭,「你不了解那些人,再等等好嗎?還不到合適的時機。」
衛北臨望著她的眼睛,問:「你是不是已經知道是誰了?」如果她心裡沒有答案,不會說出這樣的話。
女人神情未變,只是緩緩垂下了眼皮。
「你心裡有很多事,我不想強迫你將一切都告訴我。」
沉默之後,衛北臨俯身,拉起她的手心撫上自己的面頰,像是一種化冰的求和儀式。
「但此事發生在王府,府中皆是長年做工的侍從婢女,無論是被收買,還是長久埋伏,至少要讓我知道是誰,才能做出防範,避免同樣的事發生。」
他眸色哀戚,雙眸微紅,近乎乞求般低聲說:「我不想再看見你那般虛弱地躺在榻上,這三年我看得已經夠多了。」
若不是以身養蠱亦需要時間,他根本等不了三年。
「哭什麼。」褚雪鏡眉間蹙起,卻不是慍怒,她坐近在男人身邊,指腹擦過他眼尾的濕潤,輕嘆道,「並非我故意不說,實在是……」
其中牽扯的事情太多,本沒必要再把衛北臨捲入,他為她做的也夠多了。
她的確接受了他的心意,可……
如何能叫她毫無負擔地一直享受男人的付出呢?
如果將所有都告訴他,他不會忍受她這麼做的,但她不得不做。
「我寧願和你一起面對,我不怕死,」男人仿佛洞察了她的心思,一遍又一遍重複著他的決心,「我不要保護,也不要你的偶爾垂憐,我會是你的丈夫、你的夫君,我們是一體的,別單單拋下我,好不好?」
「你想做什麼,我不會攔。」他絞盡腦汁地去找尋褚雪鏡可能忌憚的原因,恨不得剖開胸口讓她看個分明,「……別讓我像個局外人。」
何況,是你的局外人。
如果可以,他完全有能力有時間有機會自己去查,查龍瑾、查聖蠱甚至查出是誰放的香囊,這些他都會去做,但不管做多少,最後得不到她的首肯,只會是白費力氣。
因為他沒有資格,反倒像給她添亂。
「……仇飛。」
褚雪鏡輕吐出一個名字,將腦袋靠在男人胸膛,手指還緊緊攥著他的,以防他離開。
「是仇飛,昨日我從柯姨院中出來,他刻意叫住我了,和我擦肩而過。」她聽著男人皮肉肋骨下堅韌有力的心跳,輕輕閉上了眼,「他在王府的時間遠比我母親的來到還要長,何況,他的伎倆並不明智,很容易就會讓我懷疑到他身上。」
再者,容德說那香囊雖對她有害,但劑量不大,一時半刻要不了她的命。
不是衝著她的命來的,那是為了什麼?挑釁?恐嚇?
「你想怎麼做?」衛北臨伸臂攬住她,褚雪鏡不讓他輕舉妄動,必然是有了主意。
「引蛇出洞?」她從男人的懷抱中抬起臉,道,「我不覺得他此次是想要我的命,所以,不如拿我的『命』試試他。」
男人靜了片刻,就在褚雪鏡以為他會反對時,他沉默地用唇貼了貼她的額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