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運將褚雪鏡帶到仇飛的牢房前,他沒有打開牢房的門,只是敲了敲鎖發出動靜,驚醒了閉眼假寐的仇飛。
仇飛一眼望見好運身後的褚雪鏡,眼中閃過一絲意外,很快淹沒在平靜的表象下,「雪姑娘。」
褚雪鏡上前,隔著陰濕的牢房門目視著他,淡淡點了下頭,「好像見到我,你並不驚訝。」
他露出的意外短暫而快速,顯然只是沒有料到她會今天來。
「王爺把我抓進來,卻一直沒有審我。」仇飛一臉無所謂,聳了聳肩,「總不能把我關到死,時機未到罷了。是王府里又出了什麼事麼?」
他在鎮北王府待了這麼多年,無論是柯韻冉、衛靜安還是衛北臨的脾性沒有人比他更了解,從他背叛鎮北王府的那刻起,衛北臨就不會放過他。
何況他還傷了褚雪鏡……
仇飛看著門前面色正常的女人,被關了這麼久,再蠢他也明白了那天的事,鬼女口口聲聲說他被騙了,他知道,但他不能賭。
一旦褚雪鏡真的死了,那他所經受的就不只是關在大牢里這麼簡單了。
「有人進王府行刺,傷了王爺。」褚雪鏡臉色平淡,盯著仇飛渾濁的雙眼,「直到如今,王爺還在府中養傷。」
仇飛猛地從破舊的稻草上坐起來,幾乎以爬滾的姿勢撲過來抓住牢房的柵門,「不可能!王爺和他們無冤無仇,他們不會傷害王爺的!」
好運護著褚雪鏡後退一步,褚雪鏡垂眼掃過他焦急惶然的面孔,毫無波瀾道:「怎麼不可能,衛北臨擋了他們的道,自然可以被除去。」
「那也是因為你!」仇飛狠狠瞪著他,先前平淡冷漠的模樣不過是偽裝,「若不是王爺和你有牽扯,主就不會傷害他!主答應過我的!都怪你!」
褚雪鏡歪頭挑了下眉,露出一個輕蔑的笑容,「『主』答應過你?你是什麼人物,會讓『主』垂憐你?」
仇飛倏地冷靜下來,抓著牢門的手指劇烈地抖動,頭垂了下去,「你不會懂的,如果不是你、不是你娘,鎮北王府根本不會像現在這樣!」
褚雪鏡冷眼睨向他,「什麼意思?」
「你還好意思問我什麼意思?」仇飛瞳孔上翻,眼白擠脹出血絲,陰毒地望著她,「是鍾離蘇木將災難帶來了北境,是你,打破了北境的寧靜!」
「鍾離蘇木是個瘋子!瘋子!!」仇飛語氣越發激動,拉動牢門的聲響猶如滔天恨意的化形,「你娘已經毀了我的安穩日子,為什麼你還要回來!為什麼!!!」
他急速地怒吼幾乎耗費了他所有的氣力,最後只能發出低低的「嗬嗬」聲,如同破了風的漏瓮,腦袋一垂暈厥了過去。
好運也沒想到向來老實和善的仇飛竟會爆發出如此強烈的情緒,反應過來後率先看向褚雪鏡,「雪姑娘…要如何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