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臨,」褚雪鏡驚惶地搖了搖頭,半分不見平日冷靜理智的神色,「他不會說的,他不會說了……現在提審鬼女好不好?我們去問鬼女……」
若說先前的慌張可能是她很少見到瀕臨死去之人受到了驚嚇,可眼下她的模樣已經完全不對勁,就像……
就像過去突發魘症一樣。
衛北臨怔怔地抬臉望著她驚疑迷茫的面容,奪去她手中的水,坐在她身邊將她抱進懷裡,「阿雪,你冷靜一下,平復平復心情……」
女人瑟縮在他懷裡,渾身不可控制地發顫,她的眼眸因不清醒而灰暗迷散,淚水無意識地積攢滑落,浸濕了男人的手背。
衛北臨慌忙用手心擦過她的淚,他很少再見到褚雪鏡犯魘症,三年過去本以為多少已經好了許多……
「好運!」衛北臨聲音急切焦躁,近乎咆哮,「去把容德叫來!」
容德本就在朝天獄,因此來得很快,他到時褚雪鏡已昏睡了過去,衛北臨守在一旁,見他來立馬道:「容德,你快看看她。」
她是情緒反撲過大加之哭得厲害才半暈半睡了,容德迅速查過她的狀態,拿出安神丸讓衛北臨餵她服下。
「她這種情況你見過幾次?」容德打量著衛北臨愁容未散的神情,衛北臨只是擔心,卻不驚訝,說明他一早便知道褚雪鏡有這個病。
「我印象里,這是第四次。」衛北臨攥著她發涼的手指,道,「基本上是受到驚嚇和刺激便會如此,大多數時候會神志不清、哭泣不斷。」
之前他沒恢復記憶時只是猜測褚雪鏡曾有過相似的陰影,因此遇到類似的場景便會觸發她的魘症,後來他想起前世,大概明白了她會變成這般的原因。
那時她被穆時川囚禁在地牢,暗不見天日,一切活動只能局限在四方之地,長達半年之久。
所以她怕黑、怕……
衛北臨倏地想起三年前在長嶺山下的山洞裡,她驚慌失措地說的話。
——不要取我的血。
是因為穆時川的作為嗎?
「她這並非是身體出了問題,而是心病。」容德皺緊眉頭,他不知道褚雪鏡消失的這些年究竟經歷了什麼,只得將方才裝有安神丸的瓷瓶遞給衛北臨,「十日服一次,或者被魘住的時候,不要多吃,否則容易陷入昏睡。」
衛北臨小心收好,容德瞟了他一眼,男人滿心滿眼一門心思撲在褚雪鏡身上,竟是和小時候一個德行,容德不禁輕呵一聲,「你的傷好了就敢到軍營來?」
「毒紋退得差不多了。」衛北臨聞言看了他一眼,隨口道,「仇飛如何了?醒了沒?」
容德抬了抬下巴,「時間差不多,他當時給小鏡下的藥是菏族的,我聽好運說,小鏡問他話的時候他一直說什麼『主』,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