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夫人自然聽出事情之緊急，孩子們有計劃，她要做的就是不拖後腿。得到柯夫人的肯定後，衛北臨又將何騫安排回北境軍營，旋即獨自駕馬去往朝天獄。
鬼女被劫獄時，他便讓暗侍跟蹤，但龍瑾那群人太過警惕，他們只得到了一半線索。
而剩下的一半，只有獄中的鐘遠文能給他答案。
第138章 尾曲（三） 抽盡她的血
一個長年具有取血經驗的組織, 早在這麼多年研究出了一套最適合他們使用的取血用具及體系。
褚雪鏡冷眼瞧著他們忙裡忙外，「牢房」已被燭火照得十分亮堂，各種奇怪的器具擺在她面前, 甚至有——
她怔怔望著臨時搬來的几案上放著的事物。
尖銳細長，像針一樣, 卻又和平常的繡花針不同。
原來……原來這麼多年鍾離珠蘭都是用這種法子取她的血，針頭不比刀刃，會在身上留下明顯的痕跡, 每次她發病暈厥, 手背或臂肘處都會有細小的疤, 那時鐘離珠蘭告訴她, 那是她長年喝藥留下的身體反應。
她驀然憶起秋芝給她的回信。
——「我記得基本上每個月夫人都會借一些名頭讓小姐去她院中，有時會把屋中的奴婢遣散, 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只知道過上一兩個時辰夫人便會讓我將小姐帶回院裡。」
——「但我總覺得每次如此後小姐都會變得有幾分奇怪，像是失去三魂七魄一樣，睡一覺後便會恢復, 然後完全記不得先前的事情。夫人不許我告訴您，說是怕您得知後受不了打擊, 我以為是您的病情導致，所以不敢多言。」
在忠遠侯府長達十餘年的日子裡，每個月她都在不知情的情況下被當做供血的器物, 而她不僅渾然不覺，直到死也沒有弄明白其中緣由。
多麼愚蠢的一個人。
褚雪鏡深吸一口氣, 為了防止她情緒不穩破壞他們的東西，早在他們開始準備時便將她的手腳又一次綁在了一起，像被待宰的魚肉, 任由屠夫的屠刀終結她的生命。
千里相離開前說，這是最後一次取血，說明日後他便不再需要依靠她的血來進行他口中所謂的「運轉」，可維繫了這麼多年的工具，不可能忽然拋棄，除非……
除非他有了新的替代品。
而且一定是比她更為保險聽話的替代品。
但千里相不會有時間再去培養一個滋養聖蠱的容器，否則也不會在她身上花費那麼多時間精力——他不需要聖蠱維//穩了。
那麼千里相究竟做了什麼可以擺脫聖蠱的……褚雪鏡視線落在鐵柵外忙來忙去的人身上，他們有的是巫族，有的是菏族，千里相是龍瑾人，但他的屬下中龍瑾人卻少得可憐。
對於菏族和巫族人來說，龍瑾似乎是比他們更神秘高深的部族，所以他們甘願為了那一丁點崇敬，生活在暗不見天日的洞穴下為他做事。
如果說有什麼事是會讓千里相徹底甩開聖蠱的，只能是——
他已經達成了他的所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