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雪鏡被她當做布偶似的瘋狂拉晃,面容卻是一派的從容冷靜,她半合著眼,是一種蔑視的、恨不得讓人把她這張臉撕爛的神情。
「快說!你用了什麼手段??」微禕訾徹底被激怒,手掌不加思考地掐上褚雪鏡的脖頸,人的頸項是那麼脆弱,只要她稍稍用力,就會讓她無法呼吸,再使點勁,就能完全終結她的人生。
如此的快感激得微禕訾雙目發紅,她近乎癲狂地俯身凝視著褚雪鏡的眼睛,企圖從她眼中看到將死的絕望。
可惜,她什麼也找不到。
「微禕訾!放開她!」
千里相的突然出現遠超出了微禕訾的預料,她猛然回過神,丟棄破布似的甩開褚雪鏡,轉身看向匆匆趕來的千里相,一雙眼睛裡竟盛滿了懼怕和心虛。
「主……奴不是……」
「閉嘴!」千里相一改先前運籌帷幄的冷靜,大步上前推開微禕訾,居高臨下地目視著褚雪鏡,冷聲道,「你是怎麼做到的?」
這處地穴是龍瑾先祖親自開闢的密道,除了龍瑾皇族沒人知道——為保計劃萬無一失,他在地穴里只留了親信,就算外面的人發覺端倪,也不可能這麼快準確無誤地找到門上。
所以,必然是他們內部出了問題,所有人里,只有褚雪鏡的嫌疑最大。
「我聽不懂你的意思。」褚雪鏡慢半拍地開口,她方才被微禕訾掐得險些窒息,嗓音沙啞,「怎麼,是發生什麼事了嗎?」
她故作無辜的樣子簡直可笑可恨,千里相怒極反笑,忽然說:「這就是你說的,你母親為你布的局?」
褚雪鏡歪了歪頭,微側著臉仰看著他,這個動作不是崇敬,而是挑釁。
「也許吧,」褚雪鏡緩而慢地說,「我不知道。」
四周仿佛被按下了靜止鍵,空氣凝滯了幾瞬,千里相胸口劇烈起伏兩下,旋即像是想到什麼,情緒詭異地平靜下來,兩指在几案上敲了敲。
「取血吧。」
……
「讓開。」
衛北臨高坐馬上,他身後帶的是北境軍,如果是外敵,他可以立即下令群而攻之,可……
他目光一寸寸從擋在他車騎前的人們面上划過,這些人大部分都是北境收留的無家可歸的菏族或巫族,壯年男子很少,擋住他們的大多是婦孺,還有年邁的老者。
他們不曾對他說一個字,不管他如何巧舌如簧,這群人仿佛被下了迷魂湯的傀儡,聽不進去一個字,只是像木樁一樣攔住他的去路,推開一個就會湧上另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