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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婆婆和岑娘子對視一眼,王婆婆「哦」了一聲,主動詢問,「不知要多少……」

還不等她說完,就被變了臉的平直打斷,他忿忿不已,既委屈又生氣,「您且莫羞辱人,我們郎君叫我送藥來是好意,郎君堂堂參……舉人老爺,能瞧得起這幾個錢不成?」

他本想說參知政事家的郎君,但轉念一想,郎君不讓他們招搖,所以硬生生止住話,改了口。

但他一副與有榮焉,十分驕傲自豪的模樣,也足夠王婆婆打消質疑。

王婆婆立刻換了副面容,笑意盈盈,熱情好說話,堆笑賠罪,「鄉野老婦,不識禮數,衝撞了貴郎君,莫要怪罪,莫要怪罪!」

她接過那瓶子藥,一副千恩萬謝的模樣,「煩請小兄弟回去代我好好謝謝舉人老爺,這有幾個閒錢,是給小兄弟你的,夜裡跑這一趟,實在辛苦,幾個錢,只當買杯熱茶吃。」

王婆婆說著,塞了一大把銅錢到他手裡。

平直直接塞了回去,他作為參知政事家的下人,也是有傲氣的,哪能要這錢,當即義正言辭推拒了。

橫豎她們把藥瓶收了,郎君吩咐的事辦好了,他板著臉回去,一副凜然不可侵犯的模樣。但他愈是這樣,王婆婆愈是安心,她是真的見過高門大戶的奴僕,雖然身在奴籍,可伺候的主人身份高,因此他們也養成了心高氣傲的行事做派。

她看著平直氣沖沖的背影,微不可察的點了點頭。

這很高門!

看來讓送藥的人身份不低,藥應也不太差。

平直回去以後,憤憤不平的和清俊少年告了好一通的狀。

清俊少年倒是沒什麼反應,更不覺得出門在外就必須人人捧著敬著,他放下醒神的熱茶,淡聲打斷,「出門在外,警醒些也是常理,不必心生怨懟。」

平直立刻應是,但不由自主地低頭,有些失望。

見狀,清俊少年溫聲道:「你做的很好。」

平直驚喜抬頭,喜不自勝,心裡比吃了蜜還甜,他竟被郎君誇了。他這時也忘了計較隔壁老婦不識好人心的事了,沉浸在被誇的喜悅中。

清俊少年接著揮手讓他下去休息,自己要一個人靜靜。

待到平直恭謹地退出,雙手合上門,屋子裡頓時一靜,只除了隔壁艙房傳來的些許動靜,隱約能聽清她們那似乎在驚呼,聲音中有了喜色,來回走動的聲音不停,窸窸窣窣的,倒不算很吵,可也安靜便是了。

他沒再關注,聽牆角不是君子所為。

他走到窗扇前,用竹撐將窗戶支得高高的,任由月色和涼風流淌進房。

在黑漆漆的河面上,一輪圓月浮於水面,與倒影相接,一人一船,與其相襯,微不足道。

長風陣陣,吹得清俊少年未被完全束起的髮絲飛揚,衣袂翻飛,耳邊是水浪打在船身的拍擊聲。

他靜靜立於窗前,聆聽一切聲音,心也跟著平靜寬廣。

雖然父親並不喜歡家中曾經營過的船運生意,但他幼時卻極喜歡跟著祖父上船,被祖父背在肩上,也是這般看著河面夜色,述說著行船時的種種要訣。

他仍記得祖父滄桑有力的嗓音,以及夜風打在身上舒爽的涼意,這是在岸上永遠也體會不到的。

「若連船都上不得,是萬萬管不得船運生意的,任你如何精明,也免不得受騙。善泅者,方能掌船。」兩鬢斑白的祖父朗聲笑著同他說話的模樣,猶在眼前。

今日表弟的質問,旁人的不解,在此刻,他於心中答道:「不善民生者,何以為官?」

施政一方,當澤被萬民。

他的所知,他的閱歷,還太過淺薄,比起繼續科舉,更應當增長見聞,否則策論寫得再好,也不過是空中閣樓,空談而已。

明月高懸在上,船中人不過十七八歲,他的身姿在風中雖顯單薄,可目光如炬,明銳有神。

也不知過了多久,連隔壁的艙房都靜了下來。

想來藥已見效,那位小娘子應當好了許多,可憐一家老弱,盼望她們沿途平安些。

清俊少年的眉眼微松,似乎也在為她們的舒心而高興。

不過,這幾日也該為表弟多布置些課業了,清俊少年暗自想到。

免得他真的閒來無事,招惹人家一路的平穩。

一牆之隔。

元娘躺在床榻上,背後被塞了兩個枕頭,讓她能靠得舒服一些。她臉雖還是蒼白的,嘴也缺水起皮,但眼睛總算有神了,不是先前吐得渙散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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