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兩分委屈地撲進岑娘子懷裡,「阿娘,你們怎麼都不在家,嚇死我了。」
岑娘子溫柔輕笑,用手幫她梳理了下凌亂的頭髮,「早上別說這些生呀死呀的話,不吉利。」
她偏頭瞥見懷裡元娘的表情,見元娘真的偷偷紅了眼睛,並非是在撒嬌,這才輕嘆一口氣,輕柔地拍著元娘的背,「你弟弟每日都是要上學堂的,你阿奶要開鋪子,自然得去拜訪行當,送禮交錢,萬貫跟在後面抬送的禮。
「我啊……」
岑娘子親昵寵溺地捏了捏元娘的鼻子,「可是喊了你兩回的,你都迷迷糊糊應了,翻身繼續睡,瞧著你不像要醒的模樣,這才出門去的。你呀你呀,還是得靠你阿奶管,才能叫起來。」
岑娘子語調輕和,說話聲也溫柔,直像一股春風往人心裡飄,吹得人心軟了,痒痒撓撓的,不知不覺就靜了。
元娘也是,三言兩語就被安撫住了。
她本來也不是柔軟的性子,就是忽然沒人,慌了。再一見親娘,情緒自然激動起伏。
「我昨夜沒睡好嘛。」元娘窺了眼岑娘子的神色,復又低頭心虛道。
好在元娘的肚子適時響了,叫岑娘子顧不得問她沒睡好的緣由,忙從錢袋子裡掏了些錢給她,「你起得太遲,家裡沒有留飯,我這時候也不好單煮你一人的早食,這有十五文,你出去買點吃的墊墊肚子。」
見到錢,所有的苦惱都不翼而飛了。
元娘捧著錢,眉開眼笑,沉甸甸的錢袋子只會讓她覺得安心!
拿了錢後,元娘自然不會辜負阿娘的好意,但她先去尋徐承兒了。
徐承兒倒是吃過早食了,可她吃得太早,正好這時候有些饞,想喝碗甘草沙糖綠豆,又問了元娘有甚想吃的,思索一番,兩人決定乾脆多走點路,繞到馬行街往北的舊封丘門附近一帶。
那一帶全是住戶和店鋪,院落街巷交錯縱橫,門庭熙攘,隨處可見酒坊和茶肆,南來北往的吃食皆有,若是住在那的生意人,幾乎都從不生火做飯。
那邊的夜市比州橋附近的還要熱鬧百倍。
王婆婆本想買那邊的宅子,但貴不說,鋪子林立,太過熱鬧,到夜裡也是嘈雜的,想想便也算了。倒不及如今的住處來得好,旁近是極為熱鬧的州橋,家門前的街巷也有大小鋪子,更難得的是她們那個巷子裡曾經出過三位進士及第的人。
這也是為何巷子叫三及第巷的緣故。
雖說都已是許久之前的事,如今巷子裡住的人跟三個進士毫無干係,可也不是哪個巷子都能出過進士的,還是三個!
鬼不鬼神的,王婆婆不好說,但她是信風水的。
這也是最終選中如今的宅子的一大緣故。
但是,也讓想吃某家食肆的元娘和徐承兒險些走斷腿。
到馬行街容易,又走了許久才到舊封丘門附近。好在元娘曾經是能上山四處挖野菜的勇猛小娘子,區區平地奈何不了她。
最後,總算是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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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有滿腹怨氣的兩個人,在各自嘗了第一口以後,臉上只剩下蕩漾的神情,唇角上揚,眉眼彎彎。
怎麼能如此好吃!!!
徐承兒吃的是甘草沙糖綠豆,這家的和別家的不同,這裡面是看不到完整的綠豆的,只有綿密的綠豆沙和湯水,表面撒了一些桂花。
既可以等它分層,品嘗完上層含綠豆味和桂花香的甜水,再舀一勺底層口感綿密的綠豆沙,也可以攪勻了慢慢喝。
後者達到了綠豆近有似無的境界,喝起來輕鬆。
「若是夏日來一碗冰鎮過的甘草沙糖綠豆,可解暑了!」徐承兒饜足的同元娘感嘆道。
元娘吃的則是大魚餶飿,這和一般的餶飿不同,元娘沒有吃過,但她相信徐承兒。
徐承兒自幼跟著她那位愛吃愛品鑑的阿翁,不敢說就此有多少心得,但汴京哪些腳店食肆好吃,哪些吃食是一絕,哪些店家什麼脾性,還是知道得一清二楚的。
也正是因此,讓元娘得以少吃虧。
當時店家問元娘要幾個,說是從兩個到十個的都有,而且價錢不同。
元娘哪知道啊,店家便說可以要五個,五個堪堪飽,在元娘猶豫的時候,徐承兒趕忙攔下了。
她替元娘道:「兩個,兩個就夠了。」
店家頓時變了臉色,臭著臉走了,但也依言只下了兩個。
元娘這才看清,原來他家的大魚餶飿一個足足有拳頭大,怪不得兩個就要十文呢。
徐承兒湊到元娘身邊咬耳朵,「他說五個堪堪飽,那是對干苦活的人來說,你吃五個豈不是要撐死,就是忽悠你是生面孔呢。」
徐承兒義憤填膺,但舀了勺甘草沙糖綠豆後,神情又緩和下來,她悄悄感慨,「雖說這店家做生意不夠誠,但他們家吃食是真的做的好吃,一會兒你嘗嘗就知道了。」=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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