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以為都是阿奶買給自己的。
再以為,一條是自己的,一條是小花的。
結果,都是小花的?
這也便算了,重要的是阿奶她竟然把自己選的那條給收起來了。
這是什麼意思?
嫌棄自己的喜好品味嗎???
元娘感覺,熟悉的怒火重新回到胸腔,並且有愈演愈烈之勢。
她張口欲說話,緊接著就被突然塞了一顆糖,出於本能,她把嘴閉上,細細咂了一下品味道,糖是不大平整的圓球狀,甜滋滋的,比直接吃飴糖又要淡些,叫元娘忍不住一直抿,顧不得張嘴說話。
見元娘的注意力都在琉球糖上,王婆婆禁不住偷偷挑眉彎唇,「出去那麼久,定是說了不少話,吃顆琉球糖甜甜嘴。」
元娘光顧著吃糖了,哪還記得生氣?
她彎著眉,笑得甜滋滋,如枝頭上的紅杏花,雙頰酣紅,甜美嬌俏。聞言,她只是一味附和點頭。
待到王婆婆抱著貓進她自己房裡逗弄以後,元娘不由得興奮地跑上閣樓,翻起了自己的衣箱。
她終於有機會能去瓦子見識了,哪能只穿現在這身衣裳?
太普通了。
雖然當初魏家退婚,送了成匹的綾羅綢緞,各色料子,但是王婆婆並未把那些都用來做成家裡人的衣裳。布帛錢帛,那些布料都是能用來充當錢用的,哪能真的大手腳到清一色做了衣裳?
也不是從前那樣富裕尊貴的時候,自然不能放過任何銀錢。
故而,王婆婆只挑了些花紋繁複不易過時的好料子,以及市面上特別難見的完整皮毛,預備往後給元娘當嫁妝,其餘的大多都轉手賣了換做現錢。
送來的料子裡,也有些簡單不惹眼的,就留下,逐年做衣裳。即便如此,在鄰里的襯托下,也都是頂好的好衣裳了。
元娘如今穿的呢,多是王婆婆再買的布料,沒什麼花紋,摸著還成不硌人,再請人縫製好的。
譬如她現在身上穿的,便是月白柯子,窄袖圓領里衫,淺茜色苧麻布裙,裡頭還穿著褲兒,最外頭是件素色長袖對領的短褙子。
雜七雜八穿在她身上的雖多,但並不是十分暖和好看,無非是秋日漸冷,多穿幾件單衣湊一湊。
平日在家,亦或家附近的街巷竄竄,這樣穿倒沒什麼,百姓乃至低階小吏家裡都是這麼穿的,她身上好歹件件都無補丁,而且沒有穿過年,顏色未褪,還算新的。
但若是正經出門遊玩,尤其是夜裡,這樣就不夠體面了,也不禦寒。
自然體不體面的是小娘子自己的念頭,在外並無非要穿什麼好衣裳的規矩,頂天就是去酒樓點菜會有影響。因為茶博士會看衣識人,倒不是趕人走,而是穿什麼衣裳報什麼式樣的菜名。
於窮人家而言,其實也不失為一件好事。
但這可不是元娘現在需要思慮,她只管挑出喜歡好看又禦寒的衣裳便是。
元娘翻翻撿撿,選中了王婆婆忖度天氣漸冷,而幫她新做的一件雙蝶串枝菊花紋夾襦,只及腰間,衣擺做成弧狀。
她身上原本穿的窄袖圓領里衫沒有換,但褲兒和只到小腿中間的裙兒都褪了,換成了長至鞋面的青色羅織裙子。
雖說這樣風吹進來,腿會有點冷,但是那又何妨,好看便行。
頭一回去瓦子,就是挨點凍也值得,她得美美的!
那麼現在用的荷包也不行,既然換了長裙,可以換上底下絡子也長長的藕色蓮花紋荷包,這樣走起路來,裙面微揚,絡子也跟著晃動,娉娉裊裊,步若蓮花,那叫一個好看。
羅裙穿著遠比苧麻布裙婀娜輕便。
不過,上述都是元娘的想像,她目前還是個豆蔻少女,做什麼都似風似火,帶著股天真活潑的俏麗。
要想如仕女圖一般嫻雅美麗,且還要等上幾年呢。
她跑到銅鏡前,左照右照,覺得簡單的雙垂髻似乎不是很搭這身衣裳。
所謂雙垂髻,其實就是把頭髮梳做左右兩邊,在耳垂往下的方向,綁成長丸子頭,再系個紅頭繩。心思巧一些的呢,則會換成髮帶,髮帶尾端墜個珍珠或小銅鈴。
這是未出閣的平民女子和富貴人家的侍女里常見的髮式。
可若是其他複雜些的髮式,元娘她也不會呀。
但無妨。
她有阿娘!
元娘把妝奩合上,雖然裡面只有稀稀落落幾條髮帶和幾個珍珠花鈿等。
恰好岑娘子在屋裡的榻上歪著,她做針線活也累了,明明是滿目金燦燦的大好晴日,卻只能手撐著臉側發怔。而打扮女兒,明顯是消遣的好方式。=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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