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能說,做阿奶的,看自家子孫總是蒙了層別人沒有光輝。
元娘有些後悔,說早知道給小花取名叫山君了,說不準真能借到山君之力,讓小花看起來威武一些。
然後……
就被阿奶肅著臉拒絕,說名字太大了壓不住,小花就很好,不許禍害她們家小花。
元娘聽了可惱怒了,小嘴撅得快能掛油壺,心想有什麼,她還是她們家元娘呢!
誰能想到呢,聘貓的是她,日漸失寵的也是她,小花大有取代她一躍成為阿奶心中最疼愛的孫輩的趨勢。
元娘氣得嚴肅著小臉,凶神惡煞的「喵喵」半日,試圖同小花交涉,想要恐嚇它。
哪成想,小花一甩尾巴,圓滾滾如大豕的身軀撲到她膝上,露出雪白肚皮,懶洋洋的喵一聲,示意她想摸快些摸,不要嘰里咕嚕說些貓不懂的喵語了。
元娘……
她若是能抵抗得住,當初就不會聘貓了!
所以,她果斷給小花加了個小披風,是正旦時在關撲的攤子上贏來的。
哼,阿奶喜歡小花無妨,只要小花最喜歡她,她依然在這個家裡獨占鰲頭!
元娘拿著彩色小旌旗在房間裡倒著左右走,逗弄小花四處追逐,閣樓地上的木板「騰騰」響,如鼓點一般,間或伴著元娘的笑聲。
底下喝水的王婆婆聽了,無奈搖頭。
她轉而吩咐起萬貫,「灶邊上的案板,放了羊雙腸,都是新鮮的,你記得加點草木灰往水裡泡了再清洗,要用來做晚食的。
「今日去竇家必定吃的葷腥,回來以後晚食還是得吃得清淡些,免得夜裡壞肚子,我記得家裡還剩點干百合,你去找出來,加上蓮子和白米,放陶鍋里文火熬一個時辰。
「哦對,之前做臘八粥還剩下紅棗,也加點,元娘快來月事了,得滋補滋補。旁的倒也沒什麼好交代的了,這裡有十文錢,午食你就出去吃吧,就你一人開火也麻煩。」
王婆婆事無巨細的把事情都安排好,掂量掂量時候,感覺差不多了,仰頭高聲喊元娘,「元娘,元娘!」
等元娘一臉笑模樣的下樓,明顯是還沒緩過和小花一起玩的開心勁,王婆婆卻板著臉道:「正月呢,別叫人催,你看你娘和你弟弟都在等你。」
那是因為他們的屋子就在你左右啊!
能不快麼!!
但這話元娘可不敢說,說了就是頂嘴了,而且她自己住閣樓可以經常幹壞事,夜裡偷偷喊住往來小販,透過牆上的窗戶,把他們賣的餶飿、麻飲雞皮連碗一起放到桶里,吊上來吃。
背著家裡人半夜裡偷偷吃東西的滋味,別提多好了。
為了夜裡吃東西的好處,元娘脾氣好得很,也不計較,一味笑眯眯附和。
她這樣,王婆婆哪能接著念叨,沒好氣的道:「這麼機靈,也不知像了誰,罷了罷了,先走吧,別叫人家等我們,那就失禮了。」
一家人這才動身。
她們到的時候,竇老員外亡妻娘家人也回來了,但是竇家阿嫂的娘家,俞家的人里只有俞明德到了,其他人還沒回來。
竇老員外亡妻娘家人姓范,原本也是富戶,只是從他們家老太爺過世以後,家裡的子孫都不善經營,把虧欠的鋪子給賣了,這些年都在吃老本,好在還有點田地傍身,總不至於流落到拋頭露面的地步。
而且范家人一直咬牙供家裡的男孩讀書,肯定是比不得陳括蒼的罕見天資,也比不上俞明德的聰慧,但他們勤勉不愚鈍,真要是能搏個功名出來,家裡也算有望了。
為此,范家的女兒閨中穿的都很樸素,過年才穿上新衣,但也只是顏色最便宜的青藍布料,不像俞蓮香穿的是綢裙,褙子上繡了花紋,顏色也是難染的品紅色。范家的女兒往往也要接些簡單的活計,在自家裡做,所以身上都沒什麼驕奢之氣。
今次來的范家未出閣女兒共有三個,一見到元娘來了,都簇擁圍上去,拉著到了竇二娘邊上,嘰嘰喳喳,好不熱鬧。
一會兒一個表姐,一會兒一個妹妹。
等到開席的時候,元娘心裡可算鬆了口氣,吃東西好,吃的時候話少。
雖說都是親戚,但就算是地里刨活的農人家裡也有講究,作為汴京城內日子過得還算體面舒心的人家,男女自是分席而坐。
但他們不似真的高門大戶,能把說書人、雜班、小唱這些勾欄玩樂叫到家裡頭,更不必擔心失態,所以就擺了兩個大八仙桌,中間用屏風隔開。
屏風上繡的是八駿圖,不必猜,這就是竇老員外的珍藏。
若非是正月待客,他才捨不得拿出來。
竇家是整個三及第巷宅院最大的一家,因而他們用飯的堂屋也近乎是元娘家的兩倍大,放兩張各能容納十幾二十人的大八仙桌並不顯逼仄。=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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