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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娘則帶著萬貫慢悠悠地走著,與其他人約莫落開一重門的距離。

她悠閒散步,時不時望望檐角,不時低頭瞅瞅花草,深嗅花香,恣意得很。道觀的台階上還臥著狸貓,抱著尾巴淺眠,而腳踝細長的鳥兒順著松過土的花圃蹦蹦跳跳,靈動地用尖尖的喙去啄種子。

因此,她落後得要更多一些。但仍能依稀聽見前面小娘子們的歡聲笑語,還不用受聒噪,而若是有什麼,喊一聲就可以。

這才是探春嘛!

全身心的放鬆沉浸,腳步輕盈,仿佛遊蕩在泛著花香的雲朵中。

真愜意!

正陶冶在春日的鬆緩中呢,元娘正好與同是離開的魏觀和文修撞見。她的左手邊也是道圓拱門,魏觀他們應是走另一條更蜿蜒些的路離開的,結果沒想到恰好能在這遇上。

魏觀似乎轉頭和文修交代了什麼,文修停在原地,轉過頭蹲地上欣賞花草去了。

魏觀則朝著元娘走來。

他腰間的佩玉,隨著行走,底下的穗子輕輕晃動,像是起了波瀾的心間,徐緩、不經意,卻真實存在。

元娘心下微微緊張。

他走到她面前三步有餘,便站定了。

「陳小娘子,不想如此巧,恰好相逢。」他說著,解開荷包,拿出一個裹緊的油紙包,言笑晏晏,「我記得你喜歡吃蜜餞,這是臨安府產的,與汴京的蜜餞相比是另一種風味。若是不嫌棄,還請你收下嘗嘗。」

汴京賣各類蜜餞果脯的鋪子很多,制的手法也不同,但相較起來,臨安府產的蜜餞,要更有盛名。

據說,連官家盛寵的一位后妃,都愛吃臨安府的蜜餞,所以常年上貢宮中。莫說市井百姓,就是一般的官宦人家也是吃不著的。

除非品相稍差些的,才可能流通民間,賣得並不便宜。

元娘哪好意思收下,連忙擺手,「不成不成,無功不受祿,我不能收。」

面對元娘的推拒,魏觀並不慌亂,他神色不驚,依舊淺笑著,「這是我爹的友人從任上帶回來的,奈何母親並不喜愛蜜餞甜食,留在家裡,即便勉強吃下,也不過是暴殄天物。

「我想,倒不如送予喜愛食之的人,如此,才算真正合宜。」

他說著,又面含笑意注視著她,語調清淺溫和,「陳小娘子覺得呢?」

「啊?」元娘神情躊躇為難,如柳葉般細彎的眉輕輕蹙起。

他說的頗有道理,自己總不好說他不對吧?可若是認可他的話,豈非就要收下?

元娘稍作掙扎,到底是應了,「也好,多謝魏郎君了!」

她接下那包蜜餞,而他很有分寸的避開她的手,可再如何小心,指尖還是不經意觸碰到,儘管一觸即離,可指尖好似仍舊殘留對方手掌炙熱的體溫。

元娘垂下目光,頭微微撇開,手緊緊抓著紙包,半晌沒說話。

她咽下心頭的緊張感,欲要抬首說話,觸及他始終不變的含笑眼神時,忍不住一怔愣。

這可怪不得她,自己已然算是上佳的樣貌,可他同樣不輸,甚至因為年長她幾歲,要更惑人些。他有種成熟男子的氣質,讓人無法一直直視。

這種感覺與他是笑是怒無關,元娘不知該如何形容,但他只要站在那,那份氣韻就是與旁人不同的。

元娘勉強回神,因兩兩對視有些尷尬,她張嘴又抿嘴,站立難安,看到蜜餞紙包,忙尋了話道:「你怎麼會隨身帶著蜜餞?是本要送予旁人嗎?」

「不是。」他應的毫不猶豫,看著她,眸光深深,「先前在祥棋觀附近送別友人,恰好看到你了。」

「哦。」元娘一時語塞,不知道該說什麼,她隨口問道:「你怎麼能料到一定能遇見我,今日來探春的人可多了,方圓百里都是人呢。」

她說著,逐漸找到些感覺,不自覺語調上揚,又有了平日活潑俏皮的模樣,「莫不是……魏郎君你能算卦?」

元娘越想越覺得挺合理,讀書人四書五經都要熟讀,若是能將易經學個通透,有銅錢或蓍草在,隨手就能卜卦,解卦也容易得很。

自古以來,那些在做學問上天資聰穎的人,許多都兼顧醫、道,像東漢張仲景和張道陵都是如此。

魏觀聽著她好奇的猜測,低頭笑了。

還不等他回答,前頭的徐承兒似乎覺得一直沒看到元娘,開始喊元娘的名字,拉著其他人回頭來尋。眼下的情形倒不好被撞見,雖然二人清清白白,但被撞見還要費心神解釋。

元娘等不及他解釋,稍稍點頭,就帶著萬貫急忙朝前走。

魏觀看了眼她靈巧窈窕的背影,微微一笑,接著收回目光,轉身離開。

他並未做什麼卜卦,只是……

隨身帶著,求一場僥倖。

他想,萬一呢?萬一能遇見,興許可以叫她開顏。

*

元娘走得急,沒多久就和徐承兒她們撞見。

徐承兒臉上仍有急色,見到她勉強鬆了口氣,「你去哪了?我都沒看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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