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娘拍拍手,萬事俱成,帶著萬貫往馬行街去走。
去馬行街還是得走挺久,還好元娘跟著徐承兒一塊,成日裡上躥下跳,大街小巷地跑,體力好得很。
元娘聽阿奶和阿娘閒聊的時候提過,大致知道在哪個位置。
她走了會兒,順道隨手在攤子前買了點醃製過的橄欖。
這個月份沒有青橄欖,要不然吃青橄欖最解膩了,打發時間也好,因為吃著不像蜜餞那樣容易酸牙。它口感澀澀的,汁水細品時才有點甘甜。
現下賣的橄欖都是醃過的,黃澄澄,除了皮吃著有點乾乾澀澀,咬開後滋味是純甜的,沒有半點酸,還帶著點橄欖的清香。
其實這個佐茶也不錯。
元娘分了些給萬貫,邊吃邊想。
才吃了兩個橄欖,就叫她把新鋪子給找到了。
不單是因為元娘眼尖,更要緊的是王婆婆嗓門夠大,她正和人吵架,吵得虎虎生威,把那個粗嗓門的男人壓得聲都聽不見。
「你自己瞧瞧,這與我定下的尺寸差了多少,八仙桌桌面小,底下的長凳呢?又長了一截,你莫不是誠心要叫長凳把客人絆了,好叫我賠錢鬧笑話?」
「哪有那麼大的差,就多出來一點,能有什麼差錯?我們家工匠都打好了,你不要,誰還能要,這不是存心找茬嗎?」
「呸,我去你個黑心賊殺才,還敢應口,你家的貨色不對了,嘴巴一張一閉就想推到我頭上,合著是我叫你家匠人把尺寸量錯了,是我吃你家的工錢不成?」
「哪有你這般說道的,不通人情的賊瘋婆子,你收下又能如何,料子都是實打實的。你應了能有什麼虧的,我家倒要賠個底掉,都是開門迎客的,你今兒咄咄逼人,明兒就不怕我們家做了你家的客?」男人氣急敗壞,大起嗓門,指著王婆婆就開始威脅。
王婆婆哪可能會怕,她粗腰一插,擰眉瞪眼,大有殺盡鬼神的氣勢,「丁是丁卯是卯,你家的東西做不對,干我何事,通你個撮鳥的情理!我家開門迎客,難不成你家就關門死去,不怕我老婆子找上門去,儘管過來,我倒要沿街去說道說道,你們劉記木工鋪以次充好!」
王婆婆說著,就開始吆喝,喊得街頭巷尾都能聽見,「街坊鄰里,都來評評理,劉記木工鋪以次充好,還想脅迫我一個貧老婆子嘍,沒天理啊,哎呦,可憐我一個老婆子,被一群好手好腳的壯年男人圍著欺負。」
她邊嚎,還邊跺著腳,捶著胸,像是有天大的冤屈。
……
別看男人後面是一群壯漢,王婆婆自己一個人對著,但她氣勢半點不弱,也不見怕,吵了一會兒,到底是叫男人怕了。
中年男人嘀咕了句,「老虔婆。」
最後還是不得不讓人把桌椅原樣搬回去。
待他們走了,周邊圍著的路人也散了,王婆婆不屑冷笑一聲,給邊上的元娘使了個眼色,接著她就轉身進去。
元娘瞥見阿奶的眼神,當即帶著萬貫進去。
元娘跟著王婆婆身後,亦步亦趨,阿奶停她也停,還能好奇打量著家裡的新鋪子。
這兒比三及第巷的鋪子要大得多,約莫是兩倍,但是相應的,後面沒有能住的院子,整個都是鋪子。這條街上的鋪面都是這樣式的,但也會用磚石砌出一個小隔間,可以放酒、米等雜物,而且搭幾塊木板,往上添鋪蓋,就能叫下人守夜,再適宜不過了。
眼下這處鋪面還亂糟糟的。
因著原來是賣雜貨的,倒是有不少木櫃,大多叫王婆婆喊人拆了,只留了一面,可以擺點酒罈什麼的。
地上有木屑、堆起來的青磚,地面上濕漉漉的。但也沒法子,一群僱工正按王婆婆的吩咐,隔出兩個小隔間,一個用來堆雜物,一個用來做灶房。
門面前也得施工,得砌個灶台,可以放蒸籠,饅頭包子什麼的好賣給過往的路人。
雖然是春日,仍有些寒風,但雇來的人幹的都是苦活,穿著薄衫短打,袖口褲腳全都挽起來,卻還是滿身大汗,他們人又多,所以縱使屋裡寬敞,仍舊瀰漫著灰土與汗臭味。
元娘走路時已經很注意了,還是不小心踩著沾了泥的水,繡著荷花紋的水粉色繡鞋被濺上了明顯的污漬。
元娘只好低頭抬腳,使勁打量。
王婆婆注意到她沒跟上來,回頭去看,見狀,沒好氣道:「好好的家不待,偏要出來吃苦頭,你瞧瞧,弄髒了吧?你娘繡得多不容易啊,把你當心尖肝肝看待,哼,她見了得多傷心?兒女都是討債的,能體會做娘的心意。」=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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