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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甚至對左右道:「滿汴京沒幾人能有我嬸母點茶的手藝。」

幾句話間,魏夫人對王婆婆的稱呼就變成了親近的嬸母,仿佛和往昔沒有什麼不同。

王婆婆笑呵呵道:「你且說罷,宣揚出去,叫人聽了,都來笑話我一個老婆子。」

兩個人多年不見了,甚至因著一些緣故,彼此都有些刻意,但那種不自覺透露出的熟稔是騙不了人的。元娘在邊上看著,她幾乎沒有能插話的時候,可也更好的觀察兩人,察覺出了不同。

果然,下一刻,魏夫人吃了一口茶,將茶碗放下去,輕輕嘆氣,就開始追憶往昔。「想當年,若非有您愛護,我尚不知要吃多少苦頭呢。」

王婆婆不肯攬這個功勞,卻也順著說道了幾句,她猛地放下茶碗,冷哼了一聲,「我就看不得那等磋磨人的惡婆母。袁采公有言,『己之性行為人所重,乃可誨人以操履之詳,己能處父母之側而諧和無間,乃可誨人以至孝之行。苟為不然,豈不反為所笑!』她自己侍舅姑尚不盡心,不思修德行以服後輩,安有顏面苛責於你?枉費她與袁采公為同鄉人,竟無半點濡染!」

有些話,王婆婆說的,魏夫人卻說不得。

畢竟事關長輩,魏夫人即便心有怨言,卻不敢在人前講長輩的不是,只轉了話題,說起王婆婆當初的愛護,還有教她做女紅的場景等等。

元娘卻在她們透露出的隻言片語里拼湊出了真相,似乎魏夫人的婆母行事乖張,很不喜歡這個出身官宦世家的兒媳,沒少磋磨人,甚至跟著夫妻倆一塊上任。前幾年,魏夫人沒遇到過這樣胡攪難纏的人與鄉野里磋磨人的直白手段,委實受了不少苦。

然後便遇上了王婆婆。

王婆婆不但出身高門,還做了寡母獨自撫養兒子長大,那真叫一個既會調教人,又強硬氣勢足。而兩家說是鄰居,其實縣衙就那麼大,和住在一塊差不多,王婆婆不聲不響地就叫魏夫人的婆母吃了不少苦頭。

所以魏夫人的婆母怕王婆婆跟怕鬼一樣,尤其是兩人輩分相當,縱然想充大輩都不成。

這才是魏夫人的婆母當初一直攛掇退婚的緣故,不過,事情最後能促成,自然也是魏相公首肯了,他自己心裡也存了那個意思,想尋個有力的姻親。

元娘聽著,倒是有點好奇魏夫人的婆母是什麼樣子了,連魏夫人這麼厲害的人,都是過了好多年才熬出來。

不過,本朝重孝,和男尊女卑一般,舅姑為尊,新婦為卑。

若是婆母打殺兒媳罪責會減輕,兒媳打殺婆母罪責會比一般平民殺人要判得更重,除非遇上官家的敕令,但那委實是少之又少,卑殺尊若要按尋常殺人判,倘若不能撞大運遇上如登州阿雲案那樣轟動國朝上下,又鑽了律法的空子的情形,幾乎沒有可能。

故而,一個孝字壓下來,任你多大的能耐,都不得不伏低做小。

元娘思索著,就稍微愣神的功夫,兩人就不知怎麼談到退婚去了。

王婆婆直接起身去開庫房,指著幾個放在靠近門前的箱子,「這些是當初你著人送來的。」

說著,王婆婆拿起最上首的一個匣子,拉過魏夫人的手,放了上去,「物件和首飾都在那幾個箱籠里,布帛和臘貨等久放不住,我折成錢財,都在裡頭了,你點點看。」

魏夫人哪能要,一來當初真的做的不對,二來在她看來,陳家如今經營著食肆的營生,縱然日子好過了些,也沒到她家的富庶,何必計較這點子銀錢?

她道:「留下罷,元*娘出嫁,操辦少不得要銀錢,當初是魏家做得不好,您再說什麼還回來,不是更叫我無地自容麼?」

但她一個養尊處優的夫人,怎麼推搡得過王婆婆。

王婆婆直接沉下臉,「婚事自有大宗正司操辦,花不得什麼錢,你若是不收下,我又豈能安心,莫不是叫我們心裡始終存著虧,立身不能正,何以自處?到時故交不成故交,姻親不像姻親。」

王婆婆這話有點嚴厲,卻正是這個道理。

大事上決不能含糊,稀里糊塗過去,今時不覺得有什麼,往後就會露出端倪,最終誰也不暢快。

魏相公急令隨從回魏府,讓魏夫人前來致歉是如此,王婆婆始終要將財物退還回去,亦是這個道理。

話已說到這個份上,魏夫人只好收下。

她在陳家又逗留了一會兒,便起身告辭了。

事情算是開解清楚,只等著後面良辰吉日兩家成婚,官家說要從內藏庫為陳家小娘子出妝奩,官家隨手一揮都是大手筆,魏家自然也不能輕視。

說來和陳家結親也有好處,陳元娘的生父的清白被正名後,是官家親口讚譽的恪盡職守、寧死不屈節,名聲和體面都有了。本來以魏家的權勢就不宜和有實權的人家結親,如今也算是陰差陽錯,隨了心愿。=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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