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也說不定真有從外面直接買的,畢竟有的人就是天生手殘,比如江婉月。
「每個人都可以挑一隻,也有些是幾朵扎在一起變成一捧的。」音樂社的社長一邊說一邊指向一些特別精緻的花。
江亭晏準備隨便拿一朵。
身邊安靜下來,他就抬頭看了眼袁青。
袁青正在和一個校刊的女生說話,他確實待人很有禮貌,笑起來也很有魅力,但是那種一舉一動的功利意味讓江亭晏很不舒服。
這是一種從小到大他就很排斥的東西。
就像他小的時候,剛交上沒幾天的朋友會向他提出一些不像同齡人的要求。
有的時候是缺一雙昂貴的球鞋,有的時候是一張某個上流宴會的通行票,更多的時候想要借用他的關係網。
這種感覺非常討厭,就像你因為志同道合而願意交往的朋友其實抱著某種功利的目的而與你交好。
從一開始就讓人疲倦寒心。
一直以來不斷的遭遇,讓江亭晏覺得煩透了,他不想再交朋友,寧肯冷著一張臉,被所有人背後指著說壞脾氣。
校刊來的人採訪完,袁青就打算離開,社長主動叫了他一聲。
「袁青,你不挑一束花嗎?」
「對,我差點忘記了,」他很抱歉地對社長笑了笑,「剛剛應付採訪完,什麼話都絞盡腦汁想完了,這下全空了,連志願者送的花都忘記了。」
「那我就隨便拿一束吧。」他說完,目光掃視過這片手工玫瑰的花海,在經掠過某束花的時刻停住了。
那是一束孤零零擺放在最角落的花,看起來它應該是最先被放下的,其他的花依次在它周圍排開。
說它孤零零,是因為其他花都刻意和它保持了距離,不是孤立,是怕被攀比。
因為那束花太獨特,太出群,太令人眼前一亮了——那是一束用玻璃罩子隔起來的紫礬晶體玫瑰。
優雅神秘,深淺自然變化的紫色花瓣,配合著閃著紫光的小顆粒晶體,每一支都美得精妙絕倫,花瓣微外卷,細節到極致地模擬了真實玫瑰的樣子。
「這麼漂亮的玫瑰,為什麼沒人要啊。」袁青笑著問。
「太漂亮了,大家都不好意思拿啊,感覺是藝術品。」社長說。
「這樣都不拿也怪辜負人的,」袁青往那邊走去,「如果大家都不要的話,我就拿走了。」
沒有人反駁,其實也覺得他拿很合適。
等到袁青把那尊蓋著玻璃罩子的紫礬晶體玫瑰拿出來,江亭晏才放下手裡隨便拿的一朵手工玫瑰。
「不好意思,我想這玫瑰是送給我的。」
袁青愣了愣。
四周的目光也看了過來。
「這個…其實上面沒寫名字。」社長尷尬地撓了撓頭,他一開始也以為這尊玫瑰花束是送給專人的,還特意提前檢查了一遍,結果沒發現上面有寫名字。
「如果是你想要的話,我可以給你。」袁青溫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