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進度,言淡趁熱打鐵,捕捉著她言語中的漏洞,「既然要籌錢,租下這院子的銀錢不少吧,怎麼不換個更便宜的住處。」
「這裡的租金,霧月已交付了整年,是退不了的,只能先住在此處。」
「即便你真心想替他贖身。」言淡故意嗤笑了一聲,「關秀才你並非什麼名家,只憑藉抄書賣畫掙來的錢,怕是不夠吧!」
受到了侮辱,關鵠文白皙的面容上氣出了一絲紅暈,「在下不才,的確是沒什麼名氣,但也相信積少成多,總有一日能報答霧月之恩。」
「不止如此吧?你此前讀書都要靠你長姐關鴻武幫扶,如今需要的銀錢增加,定又是伸手去要了。」
「我……」
見關鵠文面色通紅也未反駁,言淡知曉自己說中了,「你是什麼時候找關鴻武借得錢,又是如何說的?」
「我……」關鵠文覺得有些難堪,但知曉此為捕快問話,自己不能不答,只能不情願地說著,「半月前,我去求了家姐一次,說了我與霧月之間早有情意,而他身陷囹圄,需得我的搭救。」
言淡察覺出些許問題,皺起了眉頭,「你只說了與他有情,可有說他出了銀錢資助你讀書。」
「這,有些難以啟齒。」
難以啟齒,那便是沒說死者對她的付出,只說了想替死者贖身。
以關鴻武的角度來看,自己的妹妹剛考上秀才,有著大好前途,某日卻突然說要替一『公子』贖身。
很難讓人不懷疑是否是那人欺騙了自己的妹妹。
這也許便是關鴻武行兇的動機。
「霧月和關鴻武可有見過?」
「長姐來找我之時遠遠見到過一次。」
「是那霧月要求你替他贖身的麼?」言淡又問。
「霧月並未主動要求我替他贖身,他已積攢了部分銀錢,只需過兩年便能逃出牢籠。只是我心疼他每日曲意逢迎,所以這才想著幫他一把,我們也能早日團聚。」
幫他一把?
言淡嘆出口氣,「這霧月是哪個樓中的公子?」
「煙柳樓。」關鵠文猛然意會過來,「你們不知霧月的身份,卻拿著他的畫像……」
她上前兩步,拉扯住言淡的袖子,「霧月出了什麼事?」
不論關鵠文知曉死訊之後是如何的痛哭流涕,言淡依舊按照流程派了捕快將她帶回了奉公門中。
她的供述與柳絹證言相衝突,以此為基準稍加引導,便能給此案添個人證。
安排好這些事,天色已暗,言淡帶著剩下的捕快策馬朝煙柳樓而去。
今日天氣不大好,月光黯淡,寒風也更加凜冽,街上幾乎看不見人影。
可再惡劣的天氣,也擋不住起了心思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