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倒沒想到溫雁會這般膽大。
不過也是。
從十一將今日之事轉告於他,他便知曉溫雁不會是那溫吞水。
他道:「康國公罪名未消,本王被除了皇籍,坐不得。」
「王爺看起來,並不像是會遵守這些規矩的人。」
容燁都堪稱明目張胆的解決皇帝了,溫雁實在不信他會因為這樣草率的理由將皇位拱手相讓。
「阿雁倒是了解本王。」容燁笑,「確實不是因著這個。」
他眉眼淡下:「朱丹和萬鄴兩國虎視眈眈,朝政現在明面上在本王手裡,不過是迫於本王兵馬在外,不敢得罪。」
「倘若城外千人返回邊關,用不了多久,看似屬於本王的權利便會分割而出。」
「本王在邊關待了十一年。」他道,「這朝中,沒有本王的人。」
溫雁怔然。
確實。
尤其容燁殺了林貴妃唯一的兒子三皇子,當今朝堂上職位最高的尚書令之孫,一但兵馬回去,被壓了這麼長時間的尚書令定會掀起風波。
倘若容燁坐上那皇位,就是個活靶子。
而被他推上位的七皇子庸良王,反而是那擋箭的靶子,他大可在背後一步步控權。
容燁忽地又問:「阿雁可知今日他繼位,改年號為何?」
溫雁睜大眼,猛然想清其中關竅。
他舔舔唇,短短兩字說得生澀:「大衡。」
新帝登基,改年號為大衡。
一字衡,既是權衡利弊之後做出的決定,亦是暫時明哲保身的過渡期。
容燁從一開始便想坐這皇位。
第9章
容燁滿意溫雁的反應。
溫雁如此聰慧,省得他不少事。他等人消化完,手摩挲得溫雁白皙的腕子發紅。
垂眼看過紅了的那塊嫩肉,容燁乾脆將溫雁的手握在掌心,一下下捏著指尖把玩。
「阿雁何時生辰?」
他忽地問起不相干的事來。
溫雁回神,他想了兩秒,道:「三月廿三。」
很近了。
「過了生辰,阿雁便滿十八了。」容燁嘆,「年歲這般小。」
溫雁問他:「王爺何時生辰?」
「六月廿六。本王長你六歲。」
溫雁觀他臉色,輕聲道:「草民不嫌王爺。」
容燁微頓。
他似笑非笑:「阿雁是不嫌,還是不敢不嫌?」
溫雁實話實說:「不嫌。」
他這般距離看著容燁那張臉,話不做假:「王爺這般風采,無人會嫌。」
「花言巧語。」
容燁輕嗤。
溫雁笑起來,彎眼:「草民句句真心。」
容燁盯著他的眼看了良久,也彎唇,笑道:「本王今日著欽天監算了算日子。」
意識到什麼,溫雁一頓。
容燁看著他,笑言:「三月三十日,諸事皆宜,乃大吉之日。」
「亦宜婚嫁。」
「本王把婚期定在那日,阿雁可願?」
溫雁一時沒應聲。
他微仰著頭,細細看著容燁。入府短短几日,便讓他的心態變了許多。
他再沒剛開始那般猝不及防下空茫又無措,不知如何是好的心了。
只是。
「王爺會納妾嗎?」
他靜了良久,問起旁事。
容燁微訝:「不會。」
「王爺若是坐上那龍椅,怎會當真一妾不納?」溫雁冷靜道,「草民不能生育。」
容燁前世便沒一妻一妾,自然敢說:「本王可向你保證,不會納妾。」
溫雁看他,他回看著。相視許久,溫雁道:「好。」
他問出他最想問的那個問題:「王爺可願我拋頭露面?」
「阿雁聰慧過人,才學出眾。」容燁道,「倘若困在後宅,本王便是那有眼無珠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