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鈺咬了咬唇,氣笑了,這些自詡讀書人,在事情不明真相的情況下就敢煽動民心,實在是可惡。
她沉下臉:「查出是誰散播的謠言嗎?」
宋相:「臣已經派人去查了。」
「那就好,這件事就麻煩宋相了。」
「老臣分內之事,怎能說麻煩?」
蕭鈺抬眼。
「老臣先行告退了。」
蕭鈺沉吟片刻,點了點頭。
待人一離開,蕭鈺立馬讓富順去請梁程秋來。
有些事情讓自己人去查更可靠一些,誰知富順一返回又給她帶來了個不好的消息,原來梁程秋在她回宮後就收到臨陽縣衙的書信,一刻沒耽擱直接回臨陽縣去了。
事情怎會如此巧?
偏偏這個時候回去,蕭鈺吐了口濁氣,雙手按在案桌上,道:「你再跑一趟,將我娘她們接進宮來。」
梁程秋離開,這時候再留便宜娘她們在外面,她實在不放心,不如接到身邊來,也好有個照應。
「奴才遵旨。」
「等一下。」蕭鈺喊住他:「一定要將人安排好。」
「是。」福順躬身退出殿。
蕭鈺嘆了口氣,靠在龍椅上,到底是誰要針對自己,還有那些讀書人......
她捏了捏眉心,謠言很有可能是兇手傳播的。
最近事情太多,她竟然把那個案子給忘了,忘了給自己洗脫罪名,記得當初岳父就說過,臨陽縣的卷宗已經被人毀了,難道不是男主做的?難道從一開始她就猜錯了嗎?
兇手從那個時候就已經開始算計自己了?亦或者陳子毅就是兇手殺的?
他一步一步引自己入京,再讓自己坐上這個位置......
心思極恐。
蕭鈺倏地睜開眼睛,好深沉的心思。
但是他算計自己有什麼好處?
他到底要從自己身上得到什麼?
真的只是皇位嗎?他為何不直接奪取?要等自己做了皇帝再從自己手裡奪?
或者他有什麼不能直接奪取的理由?
蕭鈺百思不得其解。
六月溽暑難耐,雖說日頭近西山,御書房裡又放了冰,但蕭鈺鼻尖上卻是一層細汗。
喚宮人要了碗祛暑的涼湯,加了冰的涼湯最是解暑,白玉碗周圍泌了層水珠,兩口下了肚才覺得舒暢了些。
蕭鈺默了默,吩咐道:「給皇后也送碗過去。」
宮人對自家陛下疼愛皇后娘娘這塊早已經見怪不怪,就拿帝後同住一宮來說,那便是前無古人的,更別說平日裡陛下對皇后娘娘的體貼。
真是羨煞人。
宮人偷偷笑著退了出去。
整個御書房又陷入沉寂中,蕭鈺安靜的坐了一會兒才起身回富寧宮。
灑掃宮人院中跪了一地,蕭鈺看都沒看直接進了寢殿。
宋落凝一見她回來,起身迎了上去,理了理她的衣襟,關心道:「爹爹可有說什麼?」
蕭鈺掃眼殿中宮人,道:「這裡不需要伺候,你們都退下吧,沒朕的旨意任何人不得進來打擾。」
話落,不等宮人回應,拉著宋落凝進了內殿,在龍塌上坐下,目光看著大小姐開口,遲疑道:「岳父說之前那個案子又被人搬出來了,引得一些文人對我的意見很大。」
她說的保守,宋落凝還是一眼看出,定不是這麼簡單。
「娘子,我懷疑殺陳子毅的兇手跟殺蕭承澤的人是一夥的。」
宋落凝蹙眉:「何以見得?」
蕭鈺拉著宋落凝的手,桌上還擺放著喝了一半的涼湯,微微嘆了口氣。
第75章 第75章
語氣斟酌道:「我感覺自己好像一步步被人牽著掉進了一個大坑裡,每走一步都是別人設計好的,從陳子毅被殺,我被迫來到京城,之後又這麼湊巧的做了皇帝,而現在那個幕後兇手又好像想將我從這個位置上拉下來,其實......」說到這裡她停頓了下,神色委屈:「其實剛剛我騙了你的。」
宋落凝心下一驚,黑曜石般的眸子顫了顫,衣袖下五指緊緊攥緊,心不在焉道:「嗯?陛下騙了臣妾什麼?」
剛剛聽蕭鈺一番話,她有些失了往日淡定,思緒不禁想起那張婚書,離京前爹爹百般囑咐,一定要嫁給這個人,還有爹爹派去保護自己的那個人,宋落凝眸色暗了暗,她不該如此懷疑爹爹的。
也許一切都是巧合呢?
她有些晃神,聽蕭鈺繼續道:「其實京城中那些文人何止對我意見大,岳父的原話是那些文人對我很不滿,口誅筆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