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誅筆伐?
怎麼會這樣?
宋落凝眉頭緊蹙,歷史上哪怕是昏君,那些天下文人也不敢如此明目張胆對皇帝口誅筆伐,何況這個登徒子剛剛登基,即便人真是她殺的又如何,殺一個叛賊難道還有錯?
最多說她氣量小,何以用得著口誅筆伐。
這件事如果說沒有人背後指使,她是絕對不會信的。
只是背後這個人......
她暫且壓下心頭疑慮,彎了彎唇,柔聲問道:「爹爹可還說了什麼?」
蕭鈺搖了搖頭:「岳父已經去調查傳播謠言的人了,希望早些抓到幕後之人。」這個幕後兇手著實可惡,竟然散播這種謠言,還有那些所謂的文人,明明自己什麼都沒做,無憑無據的,就這樣說自己,還文人呢,連三歲孩童都懂的道理他們竟然不知道。
之前沒覺得如何,不知為何在*大小姐面前她就覺得特別委屈,特別沒出息的想哭。
她也確實這麼做了,少女眼眶微微泛紅,身體輕顫,像是在極力壓制什麼,如一隻受了委屈的小獸,將頭埋緊主人懷裡,尋求安慰。
宋落凝身體一僵,隨即緩緩鬆了下來,輕輕撫著她的背:「相公怎麼還哭了?」
垂眸看著眼前人,不禁心疼起來,語氣溫和道:「相公已經是皇帝了,不能再哭了,被人看到該笑話陛下了。」
她稱呼她相公,此時她們只是尋常夫妻,相擁在一起。
不知過了多久,少女抬起頭,眼眶濕潤,紅著眼睛從懷裡掏出一個瓷瓶,眼熟。
宋落凝微微擰眉:「這是……」
「解毒丸,連續服用十天身上的毒便可解了。」說著也不管宋落凝什麼表情,往她手裡一塞,吸了吸鼻子:「等你身體好了,我們可以去很多地方。」
又是藥。
宋落凝視線落在瓷瓶上,眼底晦澀。
這些堪稱神藥的藥丸到底是從哪裡來?
還有這個人所表現出來的睿智,真的是個鄉野的小子能有的嗎?
這個人到底藏了什麼秘密?
宋落凝心裡一緊,難道真如之前所猜測……
借屍還魂這種事確實匪夷所思。
但是世界之大無奇不有……
見她一直盯著瓷瓶,蕭鈺心裡一咯噔,站起來,背過身去,心裡慌亂,萬一她要是問起,自己該如何解釋?
忍不住擔心起來。
宋落凝沉吟片刻:「多謝相公。」
咦?
蕭鈺回過頭,眨了眨眼睛,大小姐沒繼續追問,心裡著實鬆了口氣。
只是大小姐這眼神……
蕭鈺心裡打鼓,大小姐太精明了,一定是早就懷疑自己了,可是為什麼不問?
她不會看出自己不是原主了吧!
蕭鈺心驚,不停安慰自己,大小姐根本沒接觸過原主,應該不會引起懷疑。
怕就怕她問藥是哪來的。
不過,既然她沒問,自己就裝傻充愣好了,等大小姐身上的毒解了,就再也不用吃藥了,她也沒了這個擔心。
否則再來幾回,就算大小姐不問,自己也經不住心虛呀。
她連忙轉移話題:「我已經讓福順去接娘進宮了,我不是想自己作主張,實在是…梁捕頭突然回了臨陽縣,我擔心她們在外面不安全,當然我沒有懷疑岳父的人保護不了她們,只是把她們接到身邊,我心裡還踏實些。」
蕭鈺搓了搓手,眼神飄忽,她絕對不能承認自己心虛了。
「什麼?」
梁程秋回臨陽縣了?
她為什麼還要去臨陽縣,宋落凝掐著指尖:「相公可知梁捕頭為何去了臨陽縣?」
為何?蕭鈺搖了搖頭,猜測道:「估計是縣衙有公務吧,聽福順回來說,是收了封信離開的,走的還挺急。」
「是嗎?」宋落凝若有所思。
不知為何大小姐周身氣壓忽然有點低,蕭鈺重重點點頭:「娘子,你說我下道聖旨將她招進宮來當差如何?」
宋落凝遲疑了下,神色一頓,起身斟了盞茶,遞給她:「相公這件事還是等問過梁捕頭再做決定吧,萬一梁捕頭不想進宮,豈不成了強人所難。」
蕭鈺想了想:「梁捕頭應該對小語有意思,不過娘子說的也對,那就修書一封問一下她的意思。」
宋落凝望著她,並沒有多言。
但願是自己多想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