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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許師憲說,「我不是。」

許天師只是否認,沒再解釋,可是吳橋想起,許師憲曾經說過的,他說「不要」。

他說:天天,不要無私,不要做城隍,不要試著去愛每一個人,不要。

吳橋鬆開拉著許師憲的手,往前幾步跟上清虛子,問他:「道長,做城隍,是害人,對不對?」

「不」,清虛道長搖了搖頭說:「錯了,不是這樣的因果。城,以盛民也;隍,城池也,有水曰池,無水曰隍。是要先有救城救民的因,才能得出成神的果。」

「可是」,吳橋追問,「如果沒有「人」救世呢?」

沒有人救世,也就不存在救城池和民眾於水火的因,那要去哪裡得出供奉城隍老爺保佑的果呢?

清虛子答:「沒有人救世,業果自然就是世道當亡。」

吳橋一愣,清虛子說世道當亡。

可是、可是真的是那樣的嗎?沒有人試圖做任何事,好的或者壞的,就讓因果自然的產生了……真的是那樣嗎?

他突然下意識地又問:「那如果,有人不願意看著它亡呢?」

「吳橋!」

背後許師憲很快出聲想要打斷他,可惜遲了一點,或者說,他又怎麼打斷的了吳橋腦中已經繼續如野火般瘋長的臆測呢?

前頭的清虛子沒再接話,吳橋也知道自己現在完全是口不擇言,因為一重「新的因果」,他的思緒變得好亂,如果有人不願意就這樣看此世將亡,卻又算不到救城救民之神,要怎麼辦?

成神,還是……造神?

造神。

吳橋被這種猜測怵了一下,清虛子沒回答他的臆測,只是往裡走去。

可吳小慫蛋這時卻像是吞了熊心豹子膽,竟然幾步快走上前攔住清虛真人震聲問道:「造城隍,你們,在造城隍,對不對?」

……造城隍。

他為什麼會這麼想?吳橋也不知道。

只是,造一個因,謀一個果,比起救世,這不管怎麼看都更像是在害人……

「夠了,吳橋。」許師憲的聲音幾乎冷硬得像太平間的冰,「你沒必要搞清楚那種事情。」

「有必要!」

聽他那麼說,吳橋卻突然激動起來,「當然有必要!你是為了保護這座城池才下山的?然後因為吳家的那口棺材而死?或者,被那口棺害死?還是什麼?為什麼?那為什麼現在又……」

他的話其實根本沒有什麼邏輯,只是一些胡亂的語句拼湊,發泄情緒一樣的吐出來。

可是清虛子嘆了口氣重新點燃新打好的香篆,當降真香的細煙飄上來的時候,清虛道長停在一尊細窄的棺槨前立身駐足。

清虛子說:「去做你應該做的事,玉顯。」

應該做的事,是什麼?吳橋像個點燃的炮仗那樣又要問,卻發現自己突然沒法開口了。

一句話也說不出,為什麼?

許師憲也站在棺槨前,他一隻手背在身後,另一隻手在清虛道長說完後便施力掀開了那口細窄的棺。

吳橋下意識地眯縫起眼睛,而後卻驚覺,那棺材裡躺著的不是某人或某物的屍身,而是一柄劍。

一柄冒著森冷寒氣的法劍。

什麼劍?吳橋一下子想起許師憲後脊的劍,想要去拉住他,可是已經來不及。

只見許天師猛地抬手,又一次從脊骨背後抽出那柄與棺材中如出一轍的法劍,劍刃銀光一閃似削皮剜骨般嗡鳴著帶著飛濺的血肉出鞘。

他媽的,邪的叫人心驚。

吳橋甚至在一瞬間以為自己聽到了無比真切,那種血與肉、筋膜斷裂的撕扯聲,血管被斬斷,然後從心臟向外泵出的血就像沒有開關的噴泉那樣發出駭人的噗哧聲。

在這個瞬間,吳橋一下子明白過來,原來那不是一柄沒有劍鞘的劍。

可是,他疼不疼啊?

吳橋打了個寒顫,沒有真切實體卻彌天蓋地的血霧湧出來,無比詭異的場景剎時嚇得他幾乎要停止呼吸。

可那頭的許師憲卻果真像沒有知覺那樣,連表情都未變過一絲一毫。

他伸手向前一揮,兩柄法劍便在血海中融為一體,然後爆發出強烈到無法叫人忽視的嗡鳴。

那是什麼?那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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