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轉過頭看卓雲流,這小子居然正跟個沒事人一樣沖他眨了眨眼睛。
很正常的一雙眼睛,黑眼仁白眼球,沒有任何問題。
「怎麼了,先生?」卓雲流問。
不是……?
啊?
吳橋懵了,電話那邊陳姜還在罵罵咧咧地問他為什麼不出聲,到底在發什麼羊癲瘋,吳橋又抬起頭,天氣很好,太陽光打在臉上,有點刺眼。
他看著卓雲流,突然很茫然地問:「卓道長,我們為什麼突然跑來這裡啊?」
吳橋不知道,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已經瘋了。
可卓雲流的反應很奇怪,他先是像聽到什麼莫名其妙的話那樣笑了下,然後驟然神色一變:「不是先生,你……」
「卓雲流,你是卓雲流嗎?」吳橋一把抓住卓雲流地小臂,急切地問。
吳橋知道現在自己大概也不正常,可是他實在害怕,實在不知道要怎麼辦才好,實在想要得到哪怕一點點好的答案。
「我是,先生,我是,」豆大的冷汗從卓道長的額前落下,他如有心悸地顫抖著開口:「快跑吧,先生,跑不了也先跑了再說,這裡太邪性了……」
「你看到了什麼?」
吳橋抓著他問:「你看到廟了嗎?你也看到那個和尚和一尊多面明王像對不對?」
「什麼……」卓雲流愣了愣,「不是,先生,我沒有看到那個。」
吳橋心一涼,不管如何,至少卓雲流沒有否認他也遇到了詭異的幻像。
「你看到什麼?」
「靈堂,」卓雲流說:「一位老先生的靈堂,靈堂上有一張相片,大概五六十歲……」
「然後呢?」吳橋問,「還有什麼?」
「棺槨,花圈,和所有靈堂一樣的布置。」
卓雲流說著突然愣了愣,「還有蛇。」
……蛇。
吳橋想起那個僧侶最後說的,抓住毒蛇,佛祖乘白象托生……
「我們到這裡做什麼?」
吳橋問:「你還記得嗎?我們為什麼來這裡?」
卓雲流被他問得又是一怔,然後很努力地想了又想,最後搖搖頭:「我不記得了……但現在真的該跑了先生,不管為什麼過來,不趁現在跑的話,說不定咱倆都得死這兒。」
聽他這麼說,吳橋的心又涼半截。
為什麼不記得?那個盒子……他們是因為那個莫名其妙的盒子過來的啊!
那個盒子突然出現,然後……
不對!
吳橋突然頭皮一炸,豎起滿背的雞皮疙瘩。
那個盒子憑空出現,他為什麼就想到要來鹿城?
就算來了能幹嘛?找那個記憶里根本不知道靠不靠譜的老道士?
別扯淡了!
現在怎麼想怎麼離譜啊!
這根本不合邏輯,所以……
老媽真的有告訴過他,當時他們找到那個看事先生的鎮子在哪兒嗎?
不僅是心,吳橋只覺得自己渾身上下所有的血都在瞬間靜止了下來。
是「祂」叫自己過來的,吳橋終於意識到,是「祂」叫自己過來的!
所以自己才會突然莫名其妙地跑過來,甚至還自圓其說的編出一套根本不合常理的說辭……那個老道士真的存在過嗎?
吳橋現在不管怎麼都想不起,老媽以前真的說過那個故事嗎?自己小的時候是真的撞過邪嗎?那邪是真的只撞自己不撞程燦嗎?
太JB詭異了。
「跑吧!」吳橋拉起卓雲流撒腿就跑,「先他媽的跑了再說!」
更詭異的是,一路上根本沒有任何東西阻擋。
他們兩人不出十分鐘就跑到大路上招手攔下一輛出租,一口氣打車到南站,順利到連堵車都沒有。
買了最近的高鐵車次回到杭市,落地東高鐵站的時候,吳橋還覺得心有餘悸。
「卓道長,我們回來了嗎?」吳橋問。
卓雲流也有點茫然:「回來了……吧?」
現在呢?現在又要做什麼?
吳橋覺得自己真的需要一個任務指引的NPC,都說了不擅長一切角色扮演的冒險遊戲啊!
對,對了!那個盒子!
吳橋拉著卓雲流又是一路小跑到了地下車庫,點火掛擋一氣呵成,嗖地就開了出去。
「去哪兒啊?」卓雲流不解地問,「公司嗎?」
「去靈羊道觀。」
吳橋的臉色很沉,他想去看看,那個盒子到底還在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