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久不見, 以這樣的方式重逢,實在不太體面。
陸祁見她沒往自己這邊走,也不再重複。
視線掃過一周, 提步繞開她, 最後是站在了她面前。
禿頭男攙著紅裙女, 不太敢直視陸祁的眼睛。
在此途中一直躲閃著。
另一頭, 周嶼淮到了京大,裴溪發來的地址離京大不遠,他過去也會方便。
他是到京大辦正事,與案件沒有關係,所以先去西校區見的領導。
車就停在培英樓下, 踏上樓道階梯,來迎接的人一臉都是笑,來遲了, 解釋說在那邊樓口等了一陣, 沒想到他從這邊過來。
周嶼淮只是輕緩點頭:「沒事。」
他挽著袖口,迎面走來的人靠著牆走給他讓路, 午後的金光從白牆上反下光, 最後再折到他腳邊。
過身的人,幾步回頭看他。
周嶼淮察覺到了, 他沒有在意。
「剛送走了方警官,一時間忙糊塗了, 沒想起您過來,真的抱歉。」
西裝男客氣地道歉。
「沒事。」周嶼淮不在意這點,但對方卻格外小心。
「岑小姐正好也在樓上。」
周嶼淮也不問,他知道岑悅過來肯定是為了那樁案子,現在王北自殺了,或許是有新的證據出來了。
在樓道轉彎的時候,周嶼淮看了一眼手錶的時間。
轉身對著身後跟著的司機說:「不用跟著,去車上等我。」
一般這種情況,那就證明周嶼淮在這裡待不了多久。
西裝男不是第一次接觸周嶼淮,笑著暖場:「周總一會兒還有別的事,本來還想請您吃個便飯。」
「還有事,下次。」
周嶼淮聲音清清淡淡的,給足了禮貌和客氣。
剛過轉角,高跟鞋的聲音有節奏的傳來。
岑悅在前面,手裡的本子往後瞥,走路帶著一股風,眼神一遞誰都要退避三舍的狀態。
「方警官把位置發過來沒有?」
岑悅問道後面的人。
那人點頭:「發過來了,地方不遠就三四公里左右,方警官說有整理師在那兒,可以看看能不能從遺物中獲取到一些關鍵信息。」
「嗯好,先把這送法院。」岑悅話落,轉頭,迎面對上周嶼淮的眼睛。
「好巧。」岑悅停下腳步看他,「來辦事?」
周嶼淮點頭。
西裝男上前跟岑悅握手:「岑小姐這是要走了嗎?」
「還有些事情不太清楚,得去取點證。」岑悅微笑回應著西裝男,看向周嶼淮,「目前推測王北自殺的可能會貪污案有關係。」
「你可以直接告訴姑姑。」
周嶼淮給她指路。
這件事他沒再著手,之前是替周彥辦過,王北的父親是周彥前夫,這中間的事情,比較複雜。
周嶼淮沒有細問過周彥。
岑悅眉頭輕動著:「看來你不是為了這件事來的。」
岑悅那句話不是在告知他,是在試探他。
「來辦公事。」周嶼淮說。
「慢慢辦。」
岑悅折身繞開他,踩著高跟走了。
他在京大碰到了岑悅,但碰不到陸祁,說起來是挺奇怪的。
更何況現在的陸祁在京大考古系擔任教授,應該更容易碰到才對。
周嶼淮辦事很快,也沒有耽擱,整個過程一氣呵成,直點到位。
二十分鐘左右,他就出來了。
跨進車裡,周嶼淮還沒開口,司機往後轉,神情凝結道:「周總,剛剛我碰上岑小姐了。」
周嶼淮胸口起伏,偏頭看他,示意他繼續說。
「岑小姐跟著那個助理有事情要回一趟法院得把車開走,她要去附近辦事,問我能不能送她過去。」
都是認識岑悅的,周嶼淮和岑悅是朋友。
如果岑悅提出這樣的要求,司機也是不會拒絕。
周嶼淮繼續聽他說。
「她給我看地址,我想的是如果不遠,就給您打個電話說一聲,送她過去。」司機撓著頭,「我看那個小區跟您要去的地方是同一個,所以我乾脆讓她等等您,一塊兒過去。不過,岑小姐聽到這兒,她就說算了,然後自己打車去了。」
司機疑惑的是,如果周嶼淮跟岑悅鬧過矛盾,那岑悅也不會下來後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