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種愧疚感,蔓延至渾身,她很早就想說這句話,但能聽這句話的人沒在身邊。
她很想他,從分手開始就很想,不過.....先放手的人不配說懷念。
可能她也沒有不開心,只是會想念一個人到不說話。
眼淚溢出滲透布料,周嶼淮感覺到一股熱溫,低眸看了看她,手揉著她的頭髮。
「想我你哭什麼?」
他雖是問,也是安慰。
「想到哭不行麼?」
裴溪推開他,被浸透的眼睫上抬,她一哭眉毛都是紅的,覆上一層紅暈在眼尾處。聲音還是倔強,整個人好似一隻滿是反骨的小兔子。
周嶼淮眼眸輕眯著,一秒,兩秒,忽地看笑了,手一環將人扣進懷裡,聲音輕哄著:「當然不行,下次你給我打電話。」
「萬一你在開會怎麼辦?」裴溪的聲音小,嗓音還沒從委屈里緩過來。
周嶼淮聽到了:「開什麼會?你打電話我就沒會開。」他哄人沒什麼技巧,腦子轉得快,每一句回答裴溪都忍不住想笑。
她臉上還掛著殘留的眼淚,淚痕將剛補的妝弄花了,果不其然,這一次周嶼淮的胸膛還是被印上了一點顏色。
周嶼淮用指腹抹去她的眼淚:「怎麼哭得跟只小貓一樣,臉都花了。」
「反正也沒人能看見。」
「那我是什麼?」周嶼淮順著話反問。
裴溪才發覺貌似說得不對,她薄唇輕抿起想答案,聲音被摁壓在喉嚨里。
「答不上來?」周嶼淮玩味性地繼續反問。
指尖從側面延伸往後攬住裴溪腰跡。
「這是辦公室。」
裴溪警惕地推了推他,視線往門口走了走。
「我又不做什麼,放輕鬆。」周嶼淮眉梢輕佻哄著她,「跟我講講,我是什麼?」
裴溪靠他近,一陣木質香調的味道散出,她呼吸都緊了,對方呼吸停在她唇邊。
由於地點不對,她沒辦法放鬆下來。
萬一,闖個人進來......
周嶼淮看穿了她的心思,把思緒給她掰正,誘哄著:「沒人敢進來,別怕。」
說完薄唇輕靠上,慢抿著她的呼吸聲,大掌從腰跡往上拖著她。
裴溪還是很緊張,唇線都繃緊了不敢動,也無法全身心投入回應這個吻。
最後在對方加深吻意的時候,她手心使力推開,聲音帶點懊惱:「你瘋了?」
周嶼淮輕輕笑著:「你想不想一起瘋?」
裴溪被他這句話問得整個人都是僵的,瞳孔都蒙上一層霧色。
見她這個樣子,周嶼淮那股不正經藏不住了,他想逗她的心思越來越明顯。
裴溪剛要說什麼。
門響了~
剛剛打過招呼的高管進來了,看了一眼沙發上坐著的裴溪,說正事。
「周總,有通電話等您接一下。」
周嶼淮站起來,單手解了領口的扣子,淡定地點頭,轉頭對裴溪說:「我接個電話。」
「嗯。」裴溪心口起伏頻率變小了。
周嶼淮人到窗邊接電話,高管出門了。是工作的電話,單手撐著腰,人立在窗簾邊。
地平線最後一點殘餘的光順著透進來,將輪廓映照得柔和。
裴溪就在他身後看著,不打擾,安靜得像只憩息的小鳥。後背靠上軟墊,默不作聲。
這一通電話比較重要,周嶼淮接了十幾分鐘最後才掛斷,掛斷後他呼出一口氣。
往後轉,裴溪在沙發上睡著了,彼時像只安靜的小貓,手肘枕著頭,輕靠著沙發上呼吸清淺。
周嶼淮移著她的頭,讓裴溪側躺下來,把毛毯蓋在了她身上,整個動作都很輕且小心翼翼,生怕吵醒了裴溪。
「周總......」李喻闖入,聲音不算大。
周嶼淮眼神帶刺看過去。
李喻知趣立馬收了音,腳剎在茶几外,朝著沙發看一眼。
周嶼淮起身,又低眸看了裴溪紅腫的眼皮,在泛黃的微光下很是明顯。
他收了眼神,朝著門外去。剛出門,李喻後腳就跟上。小聲在他身側說:「周總,岑小姐還在車上等您。」
「她不是先回去了?」
裴溪過來的時候,岑悅是先一步走了。
李喻說:「是準備走的,然後岑小姐又想了想覺得跟您一起回去比較合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