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沒有過多的懷疑,因為他也想不出來別的原因。
岑悅不回答,像是偷了棉花糖的小姑娘,渾身的氣勢收了收,並不是害怕,而是詫異周嶼淮會查到這些事情。
周嶼淮從她的神情里得到答案。
身子往後靠,目光輕偏著看她,收氣:「當然,我確定的並不是在這一件事上,上一次半島堂外,是你找的人偷拍?」
「是,是我找的。」岑悅見周嶼淮說話坦誠,索性也沒什麼好裝的了,這本來也就不是她的意願。
「我又不喜歡你,我跟你結婚多委屈?」岑悅雙腿交疊,手腕往前搭膝蓋上,淡定如初。
「再說,你倆的事兒也很好打聽,也不是什麼秘密,我家情況你知道,本來我覺得如果能培養感情也行,但事實是不行啊,你什麼都好,就是身心不乾淨,心裡裝著人,在我這兒第一條你就不過關。」
周嶼淮眉心輕皺,臉色變了,沉下的目光里兩秒轉一點柔和,變了動作。
「你的用詞能不能換換?」
周嶼淮不選擇和岑悅生氣,也不是認識一兩天了,這人說話德行倒是跟陸祁有點像。
他擰開一瓶水,倒進桌面小茶壺,「滴」一聲水開始加溫。
岑悅意識到自己說得不太對,神色尬住,怔了一秒後說:「我知道那天她去郊區,趙哲給她打電話那會兒我就知道。正好那天我在附近陵園,」
「你怎麼又知道趙哲給她打電話?」
周嶼淮問得漫不經心,短暫看她一眼,還有一句沒問出來,那段時間岑悅不是在出差嗎?
他一直在打聽趙哲的下落,幾經轉折都沒有查到,岑悅認識劉少華不奇怪,劉老太太受各行業的人敬重,大家自然是對她的兒子有耳濡目染,有的也會很熟。
岑悅眉目稍稍僵硬了一下,再次拿剛剛喝過的礦泉水,擰著。
「她跟你說了嗎?」
指的是,趙哲的職業。
「說了。」
「我以前有個舊友跟他一個醫療隊,一塊兒去過非洲,當時那邊爆發伊波拉。」岑悅回答完後仰頭喝水。
這個動作仿佛在維持自己的冷靜,說完補充:「你打聽不到趙哲的消息很正常,幾月前的戰況局勢不好,信號中斷是常有的,他在國外這麼久,國內的朋友基本是斷開了聯繫,他怕劉教授知道。」
趙哲是真的以為劉老太太去世了,所以才會坦誠地將事情告訴裴溪。
岑悅在講這件事的時候,呼吸變得抖動了,用喝水的動作蓋住自己的情緒。
周嶼淮收回思緒,不再往下問。
這件事在他心理埋了很久了,算起來,也很久沒有到劉老太太那兒去了。
「家裡有長輩在那座陵園嗎?」
周嶼淮隨口問的,沒有那般直白,摁下燒沸的壺,將熱水倒進杯子裡。
「沒有。」岑悅聲音寡淡,一個打拐岔開話,「我們先回去,家裡還有人等著,雖然我也沒有要跟你結婚的意思,但你不能說出來,你得表現出是你不願意,是你沒看上我,至於你和裴溪的事情,說不說在於你,不過我覺得這也不是什麼秘密了。」
「那你做什麼?」周嶼淮問。
「我當然要顯露出遺憾。」岑悅眼皮上抬定睛看他,一本正經,「很遺憾沒有跟你走到一起。」
周嶼淮不可置否點頭。
「那你好好演,別塌。」
他不說什麼,也不做評價,岑悅的情況他多少知道一些,家教嚴格,小時候是說岑母說什麼絕不反對,溫和謙遜。
這樣的描述和現在的岑悅並不搭。
但周彥的確是這麼夸的,岑母也對外這麼夸。
時間正好,到家正式晚餐時間。
周嶼淮看了一眼手錶時間,起身,襯衫的褶皺在這個動作下輕微撫平了些。
辦公室厚重的大門被推開,李喻額頭冒汗疾步走了進來,看了看岑悅,在周嶼淮身側小聲說:「周總,裴小姐來了。」
第43章 我想你
裴溪是相信宋離說的話, 來時覺得如果周嶼淮回了家,那就明天再過來一次。但運氣不錯,周嶼淮還在公司。
她剛見過宋離, 現在眼眶紅了一圈,進電梯時還拿出鏡子照了照, 生怕被看出端倪。
在會客廳等了一分鐘,周嶼淮過來了,腳步匆匆, 面上帶著溫和邁入。
其實裴溪覺得, 在集團的周嶼淮氣勢上和私下有略微不同, 西裝革履上彰顯著幾分深沉和矜貴, 看她時,視線放寬,眼眸里的星辰更亮了。
他的襯衫袖子半挽著,若隱若現的青筋藏了一節在手錶下,還未走近先開口:「怎麼過來了?天這麼熱, 中暑怎麼辦?」
周嶼淮的語氣和神態里沒有一點不耐煩,也不會責怪她為什麼不說一聲就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