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下五除二,對面戰鬥力極強,一方撞他肩膀上,起因他不知道,撞上他的女子臉上五指印明顯,而岑悅氣勢洶洶欲上前繼續。
陸祁沒見過這麼驕矜蠻橫無理的,站在公平角度說了兩句:「罵人不揭短,打人不打臉,冷靜冷靜。」
岑悅眉梢都是怒:「罵人不揭短我罵她有什麼用?打人都不打臉,我打她還有什麼意思?你起開。」
口齒伶俐,能說會道,不講道理全讓岑悅占了。他就記得這兩句,算起來,他這似乎像是誤傷,到後面也沒分清這兩個人起了什麼衝突。
「你還記得上次拍賣會,周嶼淮姑姑怎麼夸的嗎?」陸祁忽然問了這麼一句。
助理吞唾沫的動作慢了,霎時抬眸。
「好像說,岑小姐文雅大方,性格溫和……」助理明顯說得不確定,但腦子裡記的又是這些詞兒。
陸祁吸一口氣,聽得是一臉平靜,轉頭看他,勸說:「趕緊忘了吧,這人設都能塌。」
「啊?」助理反應一秒,見陸祁並不是像在開玩笑,閉嘴不再往下繼續說。
這件事陸祁並不會一直想太久,知道了岑悅的名字以後,反倒是覺得心情很複雜。
他又一次回頭看去,這一看眼色繼而轉變成了一種擔心。
「走吧,調一下行車記錄儀。」
陸祁放在腰間的手順下,步子一邁離開了。
助理後腳跟上問:「您要告她啊?這事兒要不要再想想?」
陸祁本想嘴快懟上兩句,看助理一臉純澈,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
「我什麼時候說告她?調出來總有用。」
至於是什麼用處,陸祁當時沒有說。
周嶼淮知道了陸祁去公司的事兒,人是前腳剛走,後腳李喻打電話全報備了,包括在錫紙箱裡的鍋。
周嶼淮輕微地應下聲,掛斷電話後,前排的司機在後置鏡里看他一眼。
「周總,岑小姐打架的事兒,今天要不要跟岑先生和夫人講?現場那麼多人都看見了。」
司機問這句話有點多餘。
周嶼淮聽著沒什麼耐心,手揉了揉眉心,同時身子往後靠坐,視線就緩緩往外邊落,看著霓虹划過。
「你說,岑悅那一架打得錯沒錯?」
周嶼淮聽來龍去脈聽得不是很清,總而言之,老同學見面起紛爭,本來就是互看不順眼的仇人,偏偏在這個節骨眼上撞上岑悅。
司機答不出來,對錯哪裡是他能評價的。
最後,他給了個中肯的評價:「我好歹也見過岑小姐幾面,岑小姐一般性格比較溫和,不容易發火,但不過在國際大廈底下,來往的人這麼多,看著影響是不好。」
周嶼淮哪裡聽不出來這個中肯的說法,言外之意,岑悅沒錯,但動手了,白的也成了黑的。
「既然你想說,那就照這番話複述給岑先生和夫人聽吧。」周嶼淮表現出的態度始終是溫淡平靜,事不關己。
還未褪去喧囂和浮華的鬧區染上了一片暮色,道路兩旁的燈光隨著車提速開始變得模模糊糊了,周嶼淮閉著眼睛假寐,思緒里全是下午的事。
到周家的時候剛過七點,很顯然,一家子都在等他們吃晚餐,兩個人是同時進屋的。
周彥也在,穿了定製旗袍,人在老爺子邊上。老爺子煩的事不在於周嶼淮要跟誰結婚,而是結不結婚的問題。
岑悅是好,一眼看上。
他們認為合適,但周嶼淮哪裡是他們能犟得過的。
周彥臉色不好,應該是提前聽說了。
周老爺子不可能再主動提,明顯知道周嶼淮的意思,就不可能陪著小輩再演這一出。免得日後被戳破,看著不體面。
都在等岑家說話,而岑家身為女方,主動提這事磨了很久,接近晚餐尾聲才找到機會搭。
先是安沁說:「悅悅這孩子乖巧懂事,以前就想要個姑娘,誰知道生了個兒子,養女兒貼心些。」
岑母笑說:「其實姑娘兒子都一樣,一樣費神費力,不過孩子長大了,日子終歸得他們自己過,舟舟跟我們家悅悅認識挺長了吧?」
周嶼淮輕點了一下頭:「記不太清了。」
「反正挺久了。」岑悅尷尬地扯出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