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忽然」這個詞沒有給任何的延伸話題,但這個詞代表什麼,周嶼淮清楚。
「翻不了了,今天太累了。」
裴溪沒有太大的精神氣跟周嶼淮玩調侃的文字遊戲,她是真的在陸台蕭這件事上疲憊了。
周嶼淮貌似是看出了她的情緒,緩了緩說:「那我給你養養精神,你坐著。」
「什麼?」裴溪抬起眼皮看他。
周嶼淮目光沉沉往後輕轉,緩緩對上她的眼睛,不急不慢地挽著襯衫袖口。
他露出結實的小臂後開始摘手錶,青筋順著小臂的肌肉線條延伸。
裴溪仍舊是輕皺著眉:「你幹什麼?」
她往後縮了一步,手攥緊了沙發墊。
周嶼淮的神情稍斂,手落在襯衫扣上,單手解著,見她的樣子音色帶笑問:「你在怕什麼?」
「我跟你講,你別亂來,我沒準備好,我會生氣的。」裴溪說話聲音開始打結。
周嶼淮忍住笑撂她一眼:「你在想什麼?我下廚,想吃什麼?」
「哈?」裴溪怔然,面頰燒紅,剛剛在外邊的噁心感全沒了,反倒是覺得尷尬。
「還是說,你想讓我做別的?」周嶼淮眉頭輕揚,靠近她,「嗯?」
裴溪自認為懟人一向是很難碰到對手,今天遇到這種情況,卻什麼也說不出來。
她緩了幾秒,收斂眉眼的不自然,清了清嗓子說:「喝粥。」
周嶼淮唇角微揚,也不再繼續逗她,直起身子:「行。」
應得快,周嶼淮想的和裴溪一樣,畢竟心情不好的時候很難吃下東西,喝粥起碼會好很多。
「這個燃氣灶有點問題,我幫你打。」裴溪跟上他。
站起來急了些,腦袋裡還是暈眩的感覺,她扶了一下島台,順著高腳椅坐下來。
周嶼淮展開圍裙,眉心擰成了麻花,偏頭看著圍裙上的圖案,應該是健美海報圖模特,十二塊腹肌沾滿了整個圍裙。
裴溪的第二次尷尬,早知道這麼社死,她是絕不會收下於梔買的這禮物。
她維持著淡定抬眸對上周嶼淮的眼睛。
周嶼淮用慵懶語調問:「你喜歡?」
「隨便買的。」裴溪硬著頭皮答,周嶼淮也有,但沒這麼誇張,反而是恰到好處的腹肌。
「有用過?」周嶼淮看她一眼,腔調變得很是平靜。
「你做飯不帶圍裙啊?」
裴溪手撐著下巴,聲音弱了些。
「帶啊,沒帶過這樣的,練得跟個剝了皮的牛蛙一樣。」周嶼淮將圍裙往桌上一扔。
裴溪腳落地上前,緊張說:「我幫你系,它是好看的,有男子氣概。」
強夸和強行解釋總是顯得不自然,好在是周嶼淮並沒有拒絕,在看到裴溪踮腳時,配合的輕彎下腰,讓圍裙能掛在脖子上。
周嶼淮的呼吸就這樣落在了裴溪耳邊,她的臉頓時紅了,眉眼的溫度都跟著升高。
身子忍不住一麻,咽了咽口水後維持著淡定神情,抬眸看周嶼淮:「轉過去。」
周嶼淮眼內染笑,從裴溪紅了的耳廓一直將視線放到她臉上,握住裴溪的手腕往懷裡拉,低聲輕哄著:「就這樣。」
裴溪撞進他懷裡,面頰隔著圍裙幾毫米,甚至這個距離能聽到對方的心跳聲。
「這圖案怎麼這麼膈應人?」
周嶼淮提唇清淡地說。
裴溪三兩下打了個死結,往後退一步看他,吞咽口水的動作變得迅速。
轉身往桌邊坐,說:「照著這上邊的練吧,有男子氣。」
周嶼淮聽笑了,輕偏頭看她:「男子氣?你怎麼不覺得這身材底下,是大樹倒掛小辣椒。」
身材可以是正好,不能是完全的畸形。
裴溪手肘搭在桌面,打量著周嶼淮:「這麼看你,是這樣的。」
周嶼淮臉色頓時沉了下去,眸光一冷,輕笑看她,眼底的戾氣化為笑意:「你確定?那今天這頓飯得晚點吃了。」
話音剛落,周嶼淮將裴溪抱起來,裴溪重心不穩抓著他:「你別鬧。」
裴溪拍著他的肩膀,但對方不聽,抱著她往臥室去,整個人臉上都是一股未曾消散的蘊氣。
「男子氣,我忽然忘了自己有沒有,你幫我評評。」周嶼淮反手鎖上門,同時是一隻手抱著裴溪的。
人往床上一放,裴溪一眼就看到了自己打死結的圍裙,她打的結,周嶼淮應該結不開吧.......
正這麼想,忽地一聲裂帛音傳來,圍裙帶順著邊緣直接脫線,周嶼淮都沒試圖解,直接扯了下來。
「我不想浪費時間來解你打的這個死結。」周嶼淮聲音帶著笑。
裴溪雙目一瞪,他怎麼知道打了死結?
「圍裙你扯壞了用什麼?」裴溪試圖岔開話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