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鑰蹲在地上，用袖子拂了拂墓碑，把那上面的塵土抹去：「秋水，秋水。」 她複述這名字，隨後笑著看向又鬼：「真是很好聽的名字啊。」
又鬼怔住了。姚鑰的這語氣像極了那一晚的秋水，那晚秋水目光落在他臉上，對他說：「想不到你這樣好看啊。」
姚鑰站起來，解下腰間的木劍，雙手鄭重遞給又鬼：「劍士的劍現在物歸原主。」
又鬼沒有去接那把木劍，他看了看滿身血污的姚鑰，問道：「我把你傷的那樣重，你就不恨我嗎？」
姚鑰點點頭，又搖搖頭，她把木劍塞進又鬼的手，握了握緊：「傷及無辜的確可恨。可是，仇恨總是綿綿無期的，就像人類的欲望一樣。你欠我，我欠他，他再去欠其他人，到頭來算也算不清。如果我在此時，此地，此山中，說我原諒你了，你可否也放下對過去的恨呢？」
姚鑰指指身後的柯禮，對又鬼說：「他還撕掉你一條手臂呢，你也恨他嗎？」
又鬼搖頭：「那自然是不恨的。」
姚鑰背著手歪頭淺笑道：「那就好。柯禮說他是來救你的，不是來殺你的，我終於懂了。這是一件很有意義的事情啊。」
這時換她身後的柯禮怔住了。只不過姚鑰並沒有看到他的表情。也沒有注意到柯禮的尾巴揚起。
隨後她又說：「好像你們犬族的壽命很長很長呢，你祝福過那麼多人類，那我也祝福你，在你接下來的漫長歲月中，能夠不帶著恨活下去。如果可以的話，要開心、幸福。如果不能做到，那就至少平靜、安好吧。」
她轉頭看半山的民宿，想了想回身指著那裡對又鬼說：「秋水的墓碑衝著民宿，她其實一直都在看著你呀。劍士與公主，自始至終都是互相守護的啊。」
第20章 巫師？怪物？（一）
眾人一行下山去，留又鬼在墓碑前靜坐。
姚鑰問又鬼今後打算，又鬼搖搖頭說不出。他本就被東洋人遺棄在這北地山林，如今幾十年過去，秋水已死更無歸處。
姚鑰還想再問，被柯禮輕拽了下手臂。
柯禮對著又鬼的後背道：「民宿那邊我會和老闆買下來，重新修建。我們住山下旅店，兩天後啟程回去。你若是暫時沒有落腳的地方，可以跟我們同行。等民宿修建好後你再自己決定去留。」
又鬼的尾巴無精打采地搖了搖，表示聽到了。
下山路上，姚鑰瘸著一隻腳一跳一跳地蹦到柯禮跟前，悄悄問：「他要是不來找我們呢？」
柯禮用餘光看了她的腿一眼，不動聲色地放緩腳步，回答說：「兩天時間，夠他做決定了。」 姚鑰滿臉愁容浮上來，柯禮補充了一句：「他會來的。」
姚鑰又在擔憂另一件事：「那你又沒有告訴人家我們住那間旅館，萬一他找不到怎麼辦？」
柯禮對姚鑰這樣關心另一個犬族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煩悶，他很想告訴這個女人，犬族生存能力極強，就算不跟著他們也餓不死一隻又鬼。於是他輕笑一下，雙臂抱在胸前露出幾分無賴的樣子，說道：「找不到就找不到唄。」
姚鑰瞪圓眼睛看柯禮，不敢相信這話從柯禮嘴裡說出來。柯禮則一臉理所當然，她氣的狠狠跺了一下腳，結果疼得齜牙咧嘴，她嗡嗡出聲：「我和你好好說話呢，你怎麼這樣啊？」
不等柯禮解釋，ski 率先說話：「我發現姚小姐天生就是，小薩之前是怎麼形容的來著？」 他回頭問小比，小比尖聲笑說：「大蠢蛋。」
Ski 搖頭：「不是，她說的是操心的命。」 他指指自己的鼻子，認真對姚鑰說：「犬族的嗅覺是非常優越的。雖然個體之間會有差異，但總的來說很多氣味只要聞過一遍，那麼三公里之內絕對可以找得到。」
姚鑰轉頭看柯禮，柯禮半笑不笑地點點頭，承認 ski 說的沒錯。
「除此之外，犬族的恢復能力也是相當驚人的。」 ski 點了點自己的腿，露出傷心的神情：「比方說，少爺說會幫我找到被砍去的腿。因為只要腿能被拿回來，那麼貼合在這裡，它們就能重新融合。」
姚鑰驚呆了，她在腦海里怎麼也描繪不出斷腿融合的畫面。她問：「那小比的耳朵也是這樣的嗎？」=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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