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手下見狀,都不忍地低下了頭。
他們知道背叛周明禮是什麼下場,也聽見了剛才房間裡撕心裂肺的哭嚎,都以為桑邇已經被「就地正法」了。
只有大塊頭最虎,鼓足畢生的勇氣,單步向前,站在了周明禮面前,深深地鞠了一躬。
他沒有直起腰,而是保持著這個姿勢,道:「老大,嫂子雖然犯了不可饒恕的大忌,但還請您給她留個全屍吧。」
周明禮停住了腳步。
良久,他沉聲道:「全屍?」
大塊頭早已汗流浹背,冷汗都要凝成水滴從額上淌下。
「是,是!」
「滾。」
周明禮沒有多餘的語言,但就這麼一個字也足以表達他此刻的心情。
大塊頭無法,只能乖乖讓路。
車一路疾馳,駛向應天悅府的宅邸。
到了之後,周明禮一言不發,將人抱進了房間。
他把床鋪好,然後將桑邇輕輕地放了上去,蓋好了被子,然後退到了一邊。
月光下,桑邇的睡顏是那麼安靜,像是剛剛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
周明禮忽然冒出了一個荒唐的想法。
也許,她醒來就把這些可怕的事情忘了呢?
然後她還會和從前一樣,不知天高地厚地對自己耍小心思。
但這絕對是不可能的。
他今晚做的混帳事,怕是喝了孟婆湯都忘不掉。
他其實也搞不明白自己是出於什麼樣心情,把她粗暴地壓在玻璃上。
他的本意只是想阻止她離開,可聽見桑邇那句「不是你的孩子」的時候,眼前突然浮現了她和別的男人親密的模樣。
剎那間,胸中似有烈火燃燒,燎得他心慌,燒盡了理智。
他何時變成了這樣一個不可饒恕混帳呢?
他默默地注視著她,逐漸意識到,事情在很久之前就已經偏離了預定的方向。
他和她一開始只是合作的關係,但交易結束的那一刻,他卻不想放她走了。
他逐漸在意起與她有聯繫的男人。
初戀也好,肖建仁也罷,他都覺得不爽。
在得知孩子沒打掉的時候,他確實因為她沒有守約而發火,可更多的卻是氣她為什麼要留著別的男人的種。
可望著她落下的淚珠,他動容了。
他提了離婚,想成全她一條生路。
但這時,他卻知道了她肚裡的孩子不是肖建仁的。
可能是他的。
極大的可能是他的。
可他想不通為什麼她不願和自己坦白,為什麼要一而再再而三用拙劣的謊言掩蓋。
他想過當面質問,但又怕將她逼的太近,反而將人推遠。
於是他只能反悔自己的決定,用精神鑑定來試探威脅。
擔心威脅不夠,他又急於示好,漫無目的,卻又意有所指。
最終矛盾終於在得知桑邇和「初戀」見面商量著逃跑之時爆發了。
可是,直至此刻,躺在床上的人卻依舊以為,他的瘋狂是因為她偷了數據。
但他丫的根本不在意。
她想要什麼,給她什麼就好了。
數據,金錢,權利,她願意玩,就讓她玩。
喜歡耍花招,就讓她耍。
他有的是精力陪她。
但她卻要走。
他用盡了手段,還是留不住她。
真不想承認自己是個廢物,可現在他連廢物都不如。
他是個禽獸不如的廢物。
「媽的……」他暗罵自己,「我都幹了些什麼。」
他五指張開,捂住了臉,陰鷙的眼神卻透過指縫間隙,停留在了桑邇的面龐之上。
「我絕不會讓你走的。」
—
房外,手下沒有接到新的命令,留也不是,走也不是,只能在原地待命。
幾個八卦的實在憋不住了,趁著周明禮不在,小聲議論起來。
「老大怎麼回事啊?不會真把人噶了吧?」=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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