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問那傷了,那點兒傷都扛不住老子還算男人嗎,」梁嘯川這才起身,整理好他的裙擺,掩住他的芭蕾鞋,粗聲道,「個兒挺高,腳怎麼這么小。」
月棲意又踩他一下——如他所願對稱了。
「這又不是我能決定的。」
梁嘯川見月棲意一直戴著面具,問道:「這邊兒沒什麼人,摘了吧?」
月棲意拒絕道:「這可是假面舞會。」
梁嘯川臉上的圖騰其實也起到掩飾作用,只是月棲意同他太熟悉才輕易認出。
梁嘯川繼而道:「那我先偷偷看看。」
在假面舞會上偷偷摘面具露臉,有種難以言說的隱秘曖昧感。
月棲意也不自覺屏住呼吸。
梁嘯川手扶住他面具下沿,輕輕掀起。
幾顆小小的珍珠與水鑽貼在月棲意眼下,向下排布,由寬到窄,將他如雪的膚色越發點綴得剔透。
美人魚的眼淚會變成珍珠……月棲意的也會嗎?
梁嘯川想到方才月棲意行走時那姿態,人魚出水,不外如是。
他久久不語,月棲意便拿開他手,戴回面具整理服帖道:「應該看完了吧。」
梁嘯川回過神來,清清嗓子,道:「我給你拿點喝的。」
月棲意要求道:「蜂蜜檸檬。」
梁嘯川去了,月棲意下一口氣還沒接上,身側沙發便又陷下去。
他偏頭不經意道:「怎麼這麼快就回……」
周存征壓根沒戴面具,神情似是麻木又似是不甘,咬牙道:「……又找梁嘯川?」
月棲意卻無暇顧及這總是出現的陰差陽錯,問他:「周存征,你經常穿靴子嗎?」
沒頭沒腦的問題,周存徵答得模稜兩可:「……還行。」
還行是什麼?
對於周存征留下的那句話,月棲意覺得或許可以從他這腳步聲入手,倘若周存征當真是當年圖書館那個人,那他彼時能恰好出現在圖書館,此後也可能恰好出現在其他地方,偶然間知曉了自己與月聞江的關係。
但常穿靴子、足音又重又實的男人不在少數,月棲意也只能旁敲側擊。
「你是射擊運動員,那視力一定很好了?」
周存征搖頭道:「未必,最重要的是肢體控制,高度近視照樣能拿射擊冠軍。」
月棲意便問:「那你呢,你的視力怎麼樣?」
周存征低聲道:「……你想問什麼?」
月棲意便不繞彎子,問道:「有人把驚喜券送我,可同一時間你也被處罰了,我想問是不是你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