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側祝雙姮擱下手裡的報告單子,肅容道:「意意,你這次真的嚇到我們了。」
月棲意唇瓣翕張,迷茫道:「姑姑……」
他實在意外,因為祝雙姮哭了。
在月棲意記憶中,她上次哭已是二十多年前、她一個人在房間裡悄悄整理月菱茴遺物之時。
她似乎並未意識到自己在流淚,要強了大半輩子。
但凡能控制住就不會在小輩面前哭泣。
祝雙姮養他這麼些年,月棲意哪裡受得了這個,一見姑姑哭,他眼淚也立時落下來。
他心腸柔軟天生眼淚豐沛,簡直是洶湧而下,一行行連成串滾落,霎時間臉頰濕了一片,眼尾頰邊都泛紅。
這大病初癒的,月棲意情緒一不穩,呼吸便有些接不上,倒駭了祝雙姮一跳,趕忙扶住他,喊道:「意意!」
梁嘯川將人接過,一手給他擦眼淚,一手拍撫他胸口,低聲道:「沒事,沒事,姑姑沒休息好、眼睛酸才這樣的,不是因為你難受。」
祝雙姮:「……」
月棲意稍稍平復氣息,輕聲道:「你們別擔心,我會休息一段時間的。」
——
說閒也沒完全閒下來,小貓喜歡在家裡窩著看書看電影取暖睡覺。
但日子久了也會覺得無聊,至於上流圈子的酒會晚宴交際應酬,他不感興趣,也沒必要去。
正值假期,思來想去,他打開了郵箱。
【內幕消息,老婆下學期來教課】
【三顧茅廬終於請到了是吧好好好(淚)】
【教什麼,表演嗎,我真怕我菜得嚇到月老師……】
【以媽媽的性格,只要態度擺正,哪怕演一坨大芬出來他也會先溫柔地誇誇你的……】
【老婆老師你這麼溫柔我真要無地自容羞愧而死了……】
【老婆老師,我服了啊啊啊】
【應該是理論課,據說媽媽出院沒多久,讓他休息休息吧(哭)】
「一定要去?」梁嘯川眉心緊鎖,一面給月棲意扣扣子,一面憂心道,「要是哪兒不舒服馬上給我打電話。」
「每周只上兩個下午的課……」月棲意閉著眼倚著床頭,在腦內潤色今日的教學內容,緩緩道,「學校來找我那麼多次,我都因為要拍戲拒絕了,也不太好意思。」
梁嘯川黑著臉道:「你不好意思拒絕,學校倒好意思不給你發工資。」
月棲意澄清道:「是我自己要求的,把薪酬加到獎學金里去發給學生。」
梁嘯川心疼得不行,就是捨不得月棲意去打白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