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佑嘉不明所以地皺眉:「怎麼了?」
安德魯扔開沒吃完的酥餅,隨手扯了幾張餐巾紙,胡亂擦了擦嘴,唇角微微勾起,較平時少了幾分浪蕩,他含笑道:「你知道嗎?當我告訴別人我寫了十年詩時,別人就會驚嘆,『喔!你是個詩人』,但當我告訴他我沒什麼代表作時,別人就又會惋惜,『如果我是你,我早就放棄了』巴拉巴拉……
沈佑嘉聽得雲裡霧裡的,他努力地理解著安德魯話里的意思。
安德魯碧藍的眼睛裡泛著溫柔的光澤:「你是第一個告訴我,我很熱愛寫詩的人。」
「人都會下意識用自己的標準去衡量別人。」沈佑嘉說。
就像他以前一樣,明明是只熱愛自由的飛鳥,偏偏要往娛樂圈那種深水裡鑽,當他被海嘯沾濕羽毛,嚇得撲騰亂飛時,還非要拉著嚴開丞離開,可嚴開丞是條魚啊,人家在海里簡直遊刃有餘。
沈佑嘉覺得那時的自己就像個白痴,他唯恐海水沾濕自己,還對一條魚說,快跑吧,要發大水啦!
想到這裡,沈佑嘉黑了臉,他握緊刀叉,刀叉末端在盤子上劃拉出兩聲刺耳的「咯吱——」聲。
吃完這頓飯,安德魯友好地伸出右手,「等我出版了詩集,你可以為我的詩集配圖嗎?」
沈佑嘉「啪」一聲地握住他的右手,嘴上卻不饒人:「如果你不再說那些噁心人的話的話,也許我可以考慮。」
手裡提著一份簡餐,沈佑嘉來到八層甲班。
坐在吧檯上,沈佑嘉要了一杯度數不高的雞尾酒,面對著劇組的方向,沈佑嘉戴著墨鏡的眼睛明確地往嚴開丞的方向看去。
反正他戴著墨鏡,嚴開丞發現不了他在看他。
就算被發現了,他戴著墨鏡,死不承認又怎樣。
誰知嚴開丞徑直朝他走來,沈佑嘉躲閃不及,只能迅速轉身面對著吧檯。
嚴開丞說:「好幾天沒看到你了,畫的怎麼樣了?」
「很好。」沈佑嘉高冷地回答,他隨手將紙袋丟在嚴開丞面前,淡淡道:「點多了,不想浪費,吃吧。」
嚴開丞打開紙袋,看到了袋子裡的低熱量食物,他問:「你減肥嗎?」
「我又不胖,為什麼要減肥?」沈佑嘉莫名其妙地問。
嚴開丞抬頭,示意他袋子裡的食物:「怎麼只有沙拉和奶昔?」
「不是你總擔心晚上吃多長胖嗎?」沈佑嘉嫌棄地說。
嚴開丞拿出沙拉盒子,拆開包裝,「所以……他意味深長地看向沈佑嘉:「你特意為我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