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啊——」或詫異或驚喜的呼喊此起彼伏,氣氛再度被掀出新的高潮。
閻弗生在一片尖叫中仰面而起,雙目微闔,任由紛亂的亮片或擦臉而過,或被汗水捎帶少許,駐留在喉結與鎖骨的凹陷之中。
他漫不經意地抬起手,在DJ的節奏中甩著頭,將那些璀璨晶瑩的亮片從凌亂的髮絲之間甩下。隨而掀眸,在汗珠與碎片紛亂之際,伸手將不遠處那早已被鎖定的獵物一把扯過,以唇齒撕咬向對方的喉管。
聚光燈之下,閻弗生那自無袖襯衫的肩口延伸出,肌肉勻稱精悍的手臂,與寬大修長的手掌,牢牢地鉗制在身前獵物的頸後,用力地扯著對方後勺的髮絲,迫使對方仰頭承受他自喉結吮咬而上的,放肆而狂亂的吻。
躁動的樂聲混著那將要掀翻天頂的吶喊一起湧來,那呼聲,或在為今夜的幸運兒而慶祝,或在為那幸運兒非自己而噓哄,一時間,讓人辨別不清。
「得了,今晚沒戲了,轉移目標吧。」
「那小子瞧著也就才20歲吧,閻弗生現在又喜歡嫩的了?」
「閻羅王索魂兒還管你幾歲?他哪有什麼定性,要不是有部刑法,他三歲都能下得了嘴,再說誰不喜歡20歲的。」
「唉,算了算了,回去了,沒勁。」
「哎別走啊,沒了閻羅王還有黑白無常眾小妖呢,難得出來一趟,不能虧了自己啊。」
幾個不足三十歲的男性Alpha東拉西扯著,從方才人群自發哄圍的聚光燈下散開,在擁擠的人潮中,重新尋找起自己今夜的有情人。
震天的樂聲仍舊,匯聚的追光燈卻漸漸分散,撒過金片的燈球緩緩合起,炫目的燈光依然讓人騷動。
閻弗生輕輕抬頭,望著被吻得七葷八素的男孩,卸去了些許手上的力道,讓那掌心裡的髮絲得到了片刻放鬆的機會。
他抬起手,以指腹揉按著對方暈紅的唇角,「第一次來。」
那男孩大口換著氣,愣愣地看著面前這張五官精緻卻極具侵略性的臉,下意識點了頭。
「那跟我回去好不好。」
雖是問話,卻全無半分詢問的意思,語氣中滿是不容拒絕。
男孩到底並非人事不經,緩過神後立時明白了他言下之意,畢竟來到此地,不過都是為了那麼點兒事。
「我,我是Alpha……」
「所以呢。」閻弗生眉峰微揚。
「我的取向是Ome——」
男孩的話還未說完,便被閻弗生攥著後頸扯到身前,「他們都這麼說。」
說罷,閻弗生嘴角一勾,不容置喙地扯著人便轉身往人群外走。擁擠的人群在他經過時,自動往兩邊散出一條過道。
望著兩側或艷羨或吃味的目光,那初來此地的男孩忽然間明白了什麼,方才還有些忐忑的心緒瞬間消散,立時加快腳步跟上,順著手臂的姿勢將自己塞進了對方的懷裡。
FLAMEi的舞池是有固定中心的,但當閻弗生出現時,那中心便不再固定,他走到哪裡,哪裡便是中心。
每一個來到此地的人,都得明白,誰也不例外。
見著閻弗生帶人走出舞池,吧檯跟前的人便順勢離開,為二人空出了位置。
閻弗生攬著男孩上前,朝酒保打了個手勢,後者瞥了眼他懷中的小鮮肉之後,曖昧地笑著迅速調好兩杯酒,遞到他跟前。
「謝了。」
閻弗生轉手將另一杯遞到男孩手裡,見他接過後就一臉率直地往嘴裡倒,他立時作止,「這裡的酒,可不是這么喝的,尤其是我給的酒,得慢~慢地喝。」
見其眼神困惑又期待,閻弗生將杯中酒液倒在嘴裡,隨即捏起他的下巴,覆唇而上,在對方的訝然中,緩緩渡了過去。
酒盡而唇齒纏綿未絕,一來一回之間,氣氛已然到達佳境。20歲的年輕Alpha湧起了本性中的征服欲,試圖反手控制對方,不料,卻被對方輕易地壓制徹底,並竟漸漸地淪陷在對方的掌控之中。
氣息的交換急促而熱烈,男孩攀著他的肩頸,口齒迫切,「走吧……」
「去哪兒?」閻弗生壞笑著明知故問。
「你剛才不是說要帶我回去嗎?」
「急什麼。」
閻弗生以虎口貼在對方的側頸動脈處,拇指輕撫起他喉結,右手執起另一杯酒,邊輕抿,邊好整以暇地打量著20歲的躁動與難耐。
卻在這時,一陣熟悉的鈴聲自不遠處傳來,酒保將手機遞給他,「趕緊的,在我這響了三四回了。」
閻弗生眉頭一蹙,瞥過來電顯示後,到嘴邊的掛掉咽了回去,接過後按了通話。
「你最好有——」
「哇啊——」
話還未來得及說完,對面便傳來一聲嚎啕大哭,緊接著一頓口齒不清地控訴,不待他聽個七八,一道嚴肅公正的男聲蓋過了哭聲。
「您好,這裡是市東二分局,蘇布先生說您是他的緊急聯繫人……」
聽過對面一席話,閻弗生滿臉不爽地掛了電話。
「怎麼了?」
將杯中酒液一飲而盡後,閻弗生伸手摸了摸男孩的下唇,「我得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