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等會兒自己過去取。」
「好的,那就不打擾了,再見。」
結束通話後,閻弗生望著手機界面,陷入了沉思。
從國外給他寄貴重物品,怎麼也得提前跟他說一聲,不知道是誰會這樣馬大哈,東西都到了也沒收到信兒。
閻弗生分別打開通訊錄和社交軟體瀏覽了一遍,找了幾個有嫌疑的人打去電話詢問,但都得到了否定的答覆後,心裡更是困惑了。
左右思索不得,閻弗生只好將手機撂在了一邊,處理起手頭的工作。
下午四點十分,閻弗生停下了手上的動作,將冊子一扣,仰頭活動了三圈脖子。
瞅了眼時間後,他立時起身,拿起手機和車鑰匙就往外頭走,像是一刻都不願再在這個地方多待。
「Sabrina,桌子上的稿子和文件你整理一下,我有事先走了。」
「哎,我這裡還有——」
「明天再說。」
Sabrina的話都還沒說完,閻弗生的人影已經消失在了拐角。
恰在這時,一個面龐精瘦的中年男人從相反方向走了過來,看上去有要進閻弗生工作間找人的打算。
「鄭副總,Pherson已經走了。」Sabrina連忙提醒。
「又走了?」
設計部副總監鄭現章眉頭一皺,忍不住朝閻弗生離去的方向瞪了眼。
「您著急嗎,要不我先幫您把文件放進去?」Sabrina看向他手中的文件。
「不用了。」鄭現章沒什麼好氣地回過,然後帶著文件原路返回了。
Sabrina下意識吐了口氣,滿臉無奈地走進了閻弗生的辦公室。
而後者此時正毫無愧疚地坐在車裡,優哉游哉地聽著音樂,轉著方向盤駛出公司大門。
雖然GUTEN的腕錶設計草案他一個下午起了刪,刪了起,進度完全為零,但絲毫不影響他早退一步,去花花世界裡瀟灑快活。
在閻弗生的觀念里,人非騾馬,絕不能被套上鞍子驅著跑。
人一定要先享受世界,不論是痛快的還是苦悶的,都得先細細品味,好活兒從來都是在咂摸中自然而生,而非在搶分奪秒里奮力攢擠。
畢竟攢出來的奶少有,擠出來的屎常見。
沒到下班高峰,車子很是順暢地到達了長夏路124號,確認過信息無誤後,閻弗生簽了回執,拿著包裹回到車上。
左右瞧過單子上的發件人信息,怎麼看怎麼陌生,但收件人信息確實是自己又沒錯,他十分好奇地拆開了外殼。
被層層防撞材料包裹著的,是一個不大卻十分精緻的盒子,但看不出裡面裝了個什麼東西。
閻弗生只得將盒子摳出來打開,沒想到裡頭竟是個如他巴掌大的水晶擺件,水晶中間是幅畫,畫的似乎是海上落日之景。
那落日橙紅攜金,映透了半邊的天空,不細看,竟像是一片洶湧熾烈的大火。
畫面筆觸細膩,色彩明艷,水晶渾然天成,擺件做工精細,無論怎麼看都是件不錯的藝術品,但閻弗生卻沒來由的感到一股不適。
他細細打量過手工精雕的底座,卻沒有發現任何標記或題名,根本瞧不出到底出自誰人之手。拿過單據再三查看過發件人,仍舊毫無頭緒。
莫名其妙的禮物,來自莫名其妙的人,閻弗生越想越感到困惑,只得拿出手機,撥通了單子上的電話,然而忙音許久都沒有人應答。
無奈之下,他只好再撥了A國好友的電話。
「哈嘍,抱歉這個時間打擾你,不過想來你應該也沒睡,想拜託你件事……」
「我收到了一個那邊寄過來的禮物,但不知道是誰寄的,你能不能抽空幫我查查是誰……」
「地址是……」
掛斷電話後,閻弗生又打量了會兒那個擺件,左右瞧不出頭緒,便將其裝起來,放到了扶手箱裡。
耽擱了一會兒功夫,就到了下班時間,為防高峰被堵在路上,他得儘快駛離街道。
只是剛掉過頭,他就被一道紅綠相間的燈牌給吸引了視線。
那圓形的燈牌夾在兩幢高樓中間的夾巷裡,並不起眼,實在是閻弗生對那牌頭太過熟悉,熟悉到即便只是一瞬瞥過,都無法不被吸走全部的注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