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雲安雙眸微瞪,心裡瞬間一震,直到身後緊跟出來的人將他喚回。
「雲安,你先別……」
「喲,這是誰啊,一口一個雲安的,叫得這麼親昵,怪噁心人的。」
囂張又怪異的腔調,引起了裴陌陽的注意,他巡著聲音和敬雲安的視線,轉頭看向那個一步步朝門口走來的男人。
身量壓人,眉眼張揚,滿身的刺兒還未走近就扎得人難受,更不必提那股舉手投足間透露出的狂妄與攻擊性。
裴陌陽曾在婚禮上見過他,只是當時距離比較遠。
「你是誰?」他故意問。
閻弗生走到二人跟前,直直地看著敬雲安,並未多瞥他一眼,「爺愛是誰是誰,你管得著嗎。」
「你……」
「陌陽,」敬雲安轉頭打斷了他的話,「你先回去吧。」
裴陌陽一臉不放心地看著身前的閻弗生,「可是——」
「沒關系,」敬雲安語氣略帶安撫,「我們認識,你先回去吧。」
跟前杵著這麼個就跟要吃人似的混不吝,裴陌陽自然不可能放敬雲安一個人在這面對自己走,「我送你回去。」
「不用,我自己開車回去,你放心吧,沒事的。」
「就是,有胳膊有腿的,用得著你送嗎,你哪來的幾把蔥?」
閻弗生終於瞥向了身旁的人,眼神黑的像是要直接把人給捏死。
「你嘴巴放乾淨點兒。」裴陌陽毫不示弱地看向他。
「呵,」閻弗生挑釁地冷笑起來,「老子從來都不干不淨,你想怎麼著?」
「裴陌陽!」敬雲安第二次提高音量,眼神帶著些許地請求,「你趕緊先回去。」
見狀,裴陌陽又和閻弗生對峙了小片刻,然後才稍稍向後退了一小步,憤憤地攥起拳頭,「那你到家給我打個電話。」
閻弗生:「哪來那麼多廢話,趕緊滾。」
「你!」
「陌陽,」眼看裴陌陽要忍不住再次回擊,敬雲安趕緊拉住他,「路上開車慢點。」
裴陌陽只好再次忍下去,面色和緩地應下他的話,轉身一步三回頭地走到車邊,坐進了車裡。
敬雲安朝他揮了揮手,眼看著他發動車子開走後,才轉頭面色不善地看向閻弗生。
「你有病是不是,跟蹤我?」
「有啊,有的是,你不知道嗎,」閻弗生一副無賴的口氣,「你在這窗戶邊兒上對著野男人可勁兒地放騷,路過的哪隻眼看不見啊,還用得著跟蹤?」
「野男人?」
敬雲安原本還有些生氣,聽到這話突然笑了起來,「誰是野男人啊,要真這麼說,我和裴陌陽認識在前你在後,閻弗生,你才是那個野男人吧。」
說著,他輕咂了下嘴,「不對,你還算不上『野男人』。」
聽到這話,閻弗生心裡窩著的一股火瞬間被點燃了,他抬手用力掐上了對方的脖子,「敬雲安,你信不信我在這兒把你給上了。」
敬雲安嘴角輕勾,帶著幾分輕蔑與不齒,「信,怎麼不信,您多能耐,這天底下有什麼能束縛得了您這活閻王,您先奸後殺,一把火把這兒燒了也沒人敢說什麼。」
氣過了頭,話就說得不經大腦,沒遮沒攔,無比刺心,閻弗生被他諷刺得心裡一緊,手就克制不住地抖了起來。
從來不甘被壓一頭,搭個肩膀都得用力肘回去的人,今天突然毫不反抗,任他掐著脖子越收越緊,臉色也越憋越紅,惹得從旁邊路過的人不停側目,甚至還要掏出手機來報警。
敬雲安不經意泄出的一聲悶哼,痛苦而壓抑,閻弗生突然猛地回過神,一下子鬆開了掐著他的手。
「噗咳咳咳……」
敬雲安立時捂著脖子彎下腰,一邊乾嘔一邊咳嗽起來,整個人咳得臉都紅了。
「您,您沒事兒吧?」周圍有路過的人小心翼翼地在旁邊問了聲。
「咳咳……」敬雲安暫時發不出聲,只能朝對方揮了揮手,示意沒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