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就是我們這些個小禍害削尖了後腳跟都追不上的大魔王。
賀奕南吞咽了下嘴裡的瓜,試圖無聲勝有聲。
「爺怎麼了,爺逍遙自在。」
閻弗生嘴角一撇,滿臉晦氣,「什麼好這好那的,爺最不屑的就是這些個烏糟狗屁!都是站著撒尿的就直白地說了:這天底下就沒有好男人,更沒有所謂的好丈夫。人前道貌岸然親親寶貝,人後偷奸耍滑抽喝嫖賭,所有的男人都特麼一個屌樣,不過是裝與不裝罷了,少整這套。」
閻弗生向來最煩這種虛偽至極的假大空說辭,讓人噁心。
「是,」賀奕南也不喜歡這些個腔調,只是,「您瀟灑不羈看得開,表里如一不屑做作,可有些人他不是呀。就像那條美人鮫,堂堂著名學府的大教授,您甭管他背後如何撩騷,人最終領到人前去的,只會是姓裴的那種人。」
「那騷狐狸愛領誰到人前就領誰,關我屁事,」閻弗生口氣輕蔑,「老子又沒想跟他過日子,打個炮而已。」
「那您還叫我查這姓裴的?」
「那是老子看他不爽,」閻弗生煩躁地踢了腳沙發,仰頭灌下了手里的酒,然後轉身朝樓下舞池走去,「跟你說話真他大爺的費勁。」
「得,是小的囉嗦,小的閉嘴。」
賀奕南瞅著他離去的背影,默默往嘴裡又塞了塊瓜。
第62章 日照金山
閻弗生其實第一眼見到裴陌陽, 就大概瞧出來他是個什麼樣的人了。可還是忍不住想要查他,想要探究一下他的底細,試圖找尋到哪怕一星半點的骯髒與不堪。
可和自己相比較起來,他那點撩貓逗狗一樣的情感經歷, 簡直不值一提。
賀奕南說的沒錯, 那龜兒子和他們確實不是一個世界裡的人。
即便閻弗生自覺自己並不比對方缺少什麼,甚至可能比他活得還要逍遙。但有些東西, 它始終像根刺一樣扎在那裡, 縱然一時半會不疼,可架不住那種指不定何時會發作的忐忑與不安, 時不時湧上來膈應你一下。
煩得很。
閻弗生將被揉成一團的資料重新打開,那簡潔的表格和某些熟悉又刺目的字眼,在夏日正午的陽光下, 晃著讓人頭暈的陰影,讓他不禁感到一陣又一陣的噁心。
他忍不住再次將那皺巴巴的紙張攥成爛狗肉,用力地扔了出去。
紙球在副駕的車窗上彈了一下後,鑽進了座椅與門框的夾角里,像是徹底消失再也沒有了蹤跡一樣。
可那些字卻像是被光一照便揮發在了空氣里,不停地縈繞在閻弗生的周身, 見著縫地從他的鼻腔和毛孔往身體裡面鑽。
以至他抬頭看到不遠處那家餐廳門口, 終於等到約定對象到來而露出笑顏的臉時,心裡突然湧出了一股難以言喻的膽怯。
「不好意思, 我是不是來晚了。」
當那滿含著欣喜的聲音, 隱隱約約地從車窗外透進來時,閻弗生終於忍不住打過方向盤,踩著油門迅速離開了原地。
「怎麼了?」
裴陌陽順著身前人的視線,朝著路口的那棵梧桐樹下看去。
聞聲, 敬雲安蹙起的眉心緩緩舒展,「沒事,走,進去吧,外面熱。」
說著,他率先一步拉開了餐廳的門。
「好。」裴陌陽轉過頭,緊跟著他的腳步走進去。
走到原先預定的位置後,兩人一起入座。
裴陌陽面上帶著難以忽視的愉悅,「我沒想到你會再約我。」
敬雲安淡淡地抿了下嘴角,「上次分別的莫名其妙,挺不好意思的,我應該給你賠個不是。」
「我沒關係的,」裴陌陽搖搖頭,「倒是你,後來……還好嗎?」
「沒事,」敬雲安將其中一份菜單推向他,「看看有什麼想吃的。」
裴陌陽一副全憑你做主的表情,「我都行,你吃什麼我就吃什麼,不挑。」
聞此,敬雲安也沒有多客套,直接看著點了幾個還算不錯的菜。
服務員離開後,裴陌陽看向他,躊躇了少許後,還是忍不住問道:「那個人……」
敬雲安知道他想問什麼,「沒什麼,就是先前在酒吧里偶然認識的普通朋友。」
能陪著一起去參加婚禮的,怎麼會是普通朋友,而且從對方先前的反應來看,也明顯不是普通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