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法抑制的來自本能的排斥與痛苦,讓敬雲安無形中露出了破綻,卻被敏銳的獵手瞬間察覺。
於是,閻弗生就像那深林中最兇殘的絞殺榕一樣,毫不留情地纏繞上被絞殺者。
然後用他那龐大而遒勁的根系與枝丫,緊緊地束縛著被絞殺者的枝幹,瘋狂地侵略著被絞殺者的主干與經絡,掠奪盡他的每一絲養分,壓制著他的每一分掙扎與氣力,擠壓著他的每一寸生存空間。
直到對方一點點失去所有的意志,丟棄最後的武器,無望地等待著被蠶食,被享用。
若兇殘的捕食者般的閻弗生,便趁機扯開了敬雲安掐在脖子上的手,按捺不住地在那只沒戴表的腕內側,用力吮咬了一口。
然後立馬抽出別在腰上紅繩,迅速而靈活地繞過他的雙腕,打了個簡單卻如何也掙不脫的特殊結扣。
看著對方如困獸般垂死掙扎時,閻弗生惡劣地勾起了嘴角,而後緩緩向下,強硬地一點點打開。
到這會兒,一覽無餘的時刻,閻弗生才發現,敬雲安的腿是那樣的好看。
筆直,修長,肌肉飽滿,線條勻稱,絲毫不生硬,發力時結實的性感,不發力時透著rou欲,讓人愛不釋手到忍不住賞了又賞,探了又探。
敬雲安那不肯低頭的倔強,讓這場沒有硝煙卻熱血沸騰的搏鬥,更添了幾分粘稠的快感。
他試圖推拒卻如何也掙脫不開,甚至越來越瀕於淪陷與崩潰的自尊,讓原本勢均力敵的較量也越來越朝著不平等的方向傾斜,以至那些他無數次逃避與掩蓋的潮濕的欲望,愈來愈鮮明而赤裸地暴露在無恥的狩獵者眼前。
粗魯的手指扯上髮絲,疼痛與拉扯逼迫著他向後揚起因屈辱而低藏的頭顱時,眉心那看似痛苦實則亢奮的褶皺,與眼角抑制不住染著潮紅的清淚,還有那接連不斷的顫抖,卻暴露了他全部的心思。
那些最原始,最本真,最誠實的心思。
於是那卑鄙殘忍的狩獵者,便拽著他的長髮,惡劣地傾近他的耳邊,一遍又一遍地呢喃著惡魔的低語:「我說過吧,你的骨子裡一直在渴求我,狠狠地,不留餘地地渴求。」
那兇猛地,狠戾地動作,無情地絞殺著被獵食者的理智。
他咬牙不發出聲音,試圖挽回高傲的舉動,卻在無形中愈發刺激著主導者的掌控欲。
於是那些讓他難以承受的征伐,便更加肆無忌憚了起來。
以至勝利的到來,變得越來越漫長,也越來越不受控制,直朝著瘋狂與混亂的邊緣狂奔而去。
身體的顫抖與精神的戰慄,在許多個躁動窒息的時刻,讓人分不清天地何在。
時間的長河滔滔不絕,滾燙地衝擊著脆弱的巢穴,掠奪著人類最後的神智。
大地之上僅存的啟迪者,在無盡的炎潮中等待著甘霖普度。
他們長久地守候著,他們靜靜地聆聽著,那來自遠方的啜泣化成最纏綿的樂吟,告訴著所有的人,那是最無上的快樂與幸福。
告訴著,他們的靈魂終究在虛偽中拒絕,但他們的rou體在熱烈中深愛。
他們像太白醉生夢死中的一個片段,他們像蘇格拉底墜陷時的一柄枷鎖。
他們在絕望中重生,在瀕死前相愛,他們是深淵裡永不消滅的朝陽。
第64章 恐慌
天際的大魚緩緩翻過白肚皮時, 那張不算寬敞的雙人床終於停下了狼狽的掙扎。
久醞不去的餘韻,惹得無比疲憊又敏感透頂的人止不住地發顫,滴珠成行的汗水,浸透了身下被撕扯到破爛不堪的床鋪, 渾濁迷亂的氣味充盈著臥門大開的整座房子。
讓人頭暈目眩, 混沌不已,直覺世界末日將要來臨。
「咯吱」的聲響在朦朧之際, 有些刺耳, 身旁人滾燙的皮膚遠離時,纏繞在手腕與脖頸上的束縛終於被撤了去。
只是已經被刺激到麻木的神經與虛脫的身體, 已經感受不到解脫後的輕鬆與酸痛,便被魘魔拖拽著沉入黑暗,迫切地陷入昏迷。
「哐咚」的一聲巨大悶響, 震得全身關節似要脫環,可累極了的敬雲安卻跟根本無法掙脫夢魔的陷阱,只有眼珠與睫毛在無助地微微轉動,卻怎麼都掀不開眼皮。
拼盡最後一絲氣力眯開的縫隙里,除了無邊的昏暗,便是那仍牢牢扣在腕上的昂貴金表。
「沒事, 只是床榻了, 睡吧……」
耳際的聲音帶著讓人陌生的溫柔,落在眼皮上的雙唇卻有著熟悉的暖意, 好像, 他曾在哪個清醒的夜晚,感受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