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上二樓,正面入眼的是一間沒有關門的衣帽間, 屋內亮著暖色的燈光。
敬雲安都還沒走近, 就被那一整列手錶首飾折射出來的光澤閃到了眼睛。
更不必提那玻璃櫃門後,一層又一層排列整齊,從裡間蔓延到隔壁房間,分門別類到比女人衣櫃還要講究的名牌鞋帽與衣衫褲襪。
敬雲安走到門口, 望著寬敞的套間裡琳琅滿目的行頭,不禁發出一聲感嘆,「我的天......」
儘管他從見閻弗生的第一面起,就知道他是個極其招搖的人,甚至設想過他的老巢會是怎樣的華麗高調,然而親眼所見才發現,他的講究與奢靡遠比想象中還要瘋狂。
起碼在敬雲安的眼裡,這已經到了瘋狂的地步。
過於誇張的衣帽間,刺激到了敬雲安成熟又「幼小」的心靈,甚至讓他產生了一絲懷疑,做設計師真的有這麼賺錢嗎......
隔行如隔山,想不透的敬雲安搖了搖頭,轉身離開衣帽間,沿著走廊朝里走。
二樓的布局比一樓簡練了許多,但仔細端詳會發現很多地方更加講究,單是那幾個隨著太陽移動而滲進不同光澤的流光天窗,就讓人十分驚嘆。
敬雲安不禁從開始的挑剔不服,到後來完全抱著欣賞的心態在參觀。
二樓的房間大多沒有關門,敬雲安經過靠近樓梯的房間時朝里瞧了眼。
房間大概是剛做過保潔,乾淨的像從來沒有人住過,裡面布局很簡單,最招眼的就是那張很寬大舒適的床,只是床頭焊得那幾個很奇怪的鉤子,和床腳綁著的帶有鏈環的繩子,破壞了那種舒適感。
敬雲安眉頭皺起,直覺告訴他,不必去探究那些東西都是用來幹什麼的,趕緊閃人就對了。
於是他迅速轉身向前,走到了一間關著門的房間門口,看位置像是主臥,敬雲安猜是閻弗生的房間,就沒有繼續向前,右轉去了健身房。
健身房顯然是閻弗生最常待的地方,使用痕跡遠比之前的房間都多,敬雲安隨手拿了個啞鈴,邊掂邊朝四周打量了圈。
牆角莫名撐開的帳篷引起了他的注意,敬雲安上前瞧了瞧,和先前閻弗生在滃港山上用的是一個牌子,但不知道是不是同一頂。
帳篷裡面鋪得很舒適,但瞧不出多少使用的痕跡,不知道為什麼會撐在這麼個犄角旮旯里。
敬雲安眉頭微皺,看著帳篷突然想起了在滃港山頂時的情景。
閻弗生彼時那嫻熟的野外生存技能,和翌日在農家院水龍頭下洗漱時的將就,讓人完全無法聯想到他會是居住在如此奢華環境中的人。
矛盾,實在太矛盾了。
人果然是複雜的生物,尤其是閻弗生這樣的人,讓人很難猜得透他到底有幾副面孔。而在這些面孔中,到底哪副才是真,哪副又是假。
「喲,都轉到這里來了,」閻弗生倚在健身房門口,頗為自傲地看著自己的健身設施,「怎麼樣,寡人的健身房還不錯吧?」
敬雲安從帳篷前起身,把手裡的啞鈴放到架子上,又走到直臂夾胸訓練器前試了兩下,「還行。」
閻弗生輕笑,語氣帶著些不正經,「你不需要用那個,你的胸已經很耐吃了。」
「滾蛋。」敬雲安朝他翻了個白眼。
「得嘞。」閻弗生抿著嘴角,轉身走去了臥室。
敬雲安在健身房摸了兩圈後也走了出去,站在開著門的臥室門口瞧向裡面。
看著裡頭豪奢又充滿設計感的格調,他在心裡感慨了下不愧閻弗生的房間。
「嘖嘖......」
敬雲安瞅著那張幾米寬的大床咋了下舌。
閻弗生聽到動靜,轉頭看了他一眼,「怎麼的,瞧著不太滿意?」
「那可不敢。」語氣陰陽怪氣的。
「哼,」閻弗生輕嗤了聲,「還有您不敢的事兒?」
敬雲安打量了一圈後,注意到了他床對面柜子上擺著的那台手風琴。
翡翠色的外觀墜著精緻的金雕花,復古的樣式十分優雅,瞧著有些年頭了,擺在白色的柜子上顯得十分賞心悅目。
「原來你這兒也有手風琴。」
許是沒有找到想找的東西,閻弗生從床邊站起了身,看向那台手風琴,「嗯哼,要不怎麼說咱倆天生一對,喜好都是那麼的相似。」
說著,閻弗生走到柜子前,朝他示意,「過來試試?」
「我?」
敬雲安躊躇了幾秒,還是抬腳踏進了他的房間走到了柜子前。
近距離看這手風琴要更顯年頭也更加精緻好看些,簡直就是一件藝術品,和自己那種買來擺著好看的物件完全不是一個檔次。
敬雲安搖了搖頭,「還是算了吧,您這東西整不好摔了,我可賠不起。」
「嘖,怕什麼,」閻弗生直接拿起來琴往他身上套,「東西不就是拿來用的嗎,試試,上次在你家的時候,我就想聽聽您的妙音了。」
「那怕是要讓你失望了,我琴技可以說基本沒有,搞那玩意兒就是為了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