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白芷一聽,滿臉不可思議,站了起來:「喝黃金?不如直接買黃金交引,還能賺點差價。而且,咱家藥鋪還真是啥都賣呀。」
李林竹輕笑,端起茶盞輕抿一口,語氣含著些許無奈:「這茶原本便是藥材之一,藥鋪里有售並不奇怪。」
「原來如此。」任白芷若有所思,緩緩點頭,語氣中帶著些感嘆,「果然,中醫講究的就是萬物皆可入藥。」
「話說回來……」李林竹輕咳一聲,放下茶盞,目光微微下壓,似笑非笑地看著她,「你是不是又跑偏了?」
任白芷聞言,立刻坐直了身子,難得露出幾分被抓包的心虛,連忙正色道:「根據侯爺的謹慎作風,能在這麼長的時間裡持續下毒而不被察覺的,極可能是最親近的人。」
「我們篩選出了七個嫌疑人——大兒子王厚,三兒子王度,小兒子王石,夫人,妾室陳氏,許氏,以及胡廚子。」
「七個嫌疑人。」徐勝舟抱臂靠在椅背上,眉頭皺起,嘴裡嘀咕了一句。
咋的?免費幫忙還嫌幫得不夠好?
任白芷眼神一挑,聽出他的語氣,不由腹誹,正要懟回去,腦中卻突然靈光一閃,像是被柯南附體一般,脫口而出:「上次李林蘭被懷疑的那次中毒事件,這些人都在侯府嗎?」
李林竹微微一笑,眸中閃過一抹讚許,指腹輕輕敲了敲桌面,慢條斯理地道:「又跟我想到一塊兒了。我特意去問了欣大俠,當時只有大兒子王厚、三兒子王度和夫人不在侯府。」
任白芷微微挑眉,目光意味深長地掃了他一眼,嘴角緩緩勾起,喃喃自語道:「是查案還是會舊情人呢?」語氣中有著她未曾察覺的醋意。
其他人都在思考案情,並沒有聽到她的自言自語。
可任白芷很快就注意到了另一個不對勁的地方,微微前傾身子,神色認真起來:「下毒之人對劑量一定很熟悉,那為什麼去年夏天那次中毒事件,沒有直接毒死侯爺?」
這一次,李林竹難得沉默了一瞬,隨後露出笑意,眼神深邃,語氣輕緩而意味深長:「知我者,莫過狐狸也。我也在想這個問題——下毒之人,為什麼要多此一舉?」
「多此一舉?」徐勝舟眉頭緊皺,顯然不解。
「換個角度想,」任白芷耐心解釋,語氣不疾不徐,甚至帶著點循循善誘的意味,「如果你是下毒的人,可以選擇慢慢下毒,雖然時間長,但嫌疑更小;也可以選擇一次性下大劑量,讓對方迅速斃命,雖然見效快,但你的嫌疑也更大。」
她一邊說,一邊觀察眾人的反應,可惜,一看徐勝舟和蔓菁的表情,就知道他們沒完全理解。
「這麼說吧,」李林竹接過話,語調平穩,帶著一絲不動聲色的引導,「如果不是去年夏天那次侯爺中毒,我這次恐怕根本不會往砒霜中毒的方向想。」
換句話說,若不是兇手去年的「失誤」讓李林竹察覺到了端倪,那侯爺的死,極可能就是一場完美犯罪。
屋內氣氛陡然一沉,所有人皆意識到了其中的關鍵——破案的突破口,很可能就藏在幾個月前的那次中毒事件里。
「所以,如果能查清去年夏天侯爺中毒的經過,就有可能找到這個下毒長達兩年多的幕後之人?」徐勝舟緩緩開口,試探著總結道。
好吧,任白芷心想,這些人的表達能力,確實都比自己強。
「希望是這樣。」李林竹輕輕點頭,手指在桌面上緩緩敲擊,似乎在理清思路,「而我剛才說的『多此一舉』,正是站在下毒者的角度思考。對方既然能潛伏這麼久而不被發現,為何偏偏在去年夏天露出馬腳?」
「也許是那時候,兇手因某些原因等不了了,想要儘快毒死侯爺。」蔓菁低頭思索,緩緩說道,「但他沒掌握好劑量,侯爺察覺到不對勁,沒有把剩下的砒霜吃下去?」
任白芷搖了搖頭,語氣果斷:「如果真是這樣,侯爺被李林竹救回來後,應該已經知道是誰下毒了。他性格謹慎,若知道兇手是誰,肯定會防著對方,那這次又怎會死得這麼徹底?」
屋內陷入短暫的沉默,氣氛沉凝,仿佛連呼吸聲都放輕了幾分。
「無論兇手當時出於什麼原因,去年夏天侯爺中毒那天,三個人不在侯府,他們可以排除嫌疑。」徐勝舟緩緩說道,「那就還剩下四個嫌疑人。」
「果然。」他說著,嘴角微微勾起。
「你是不是查到什麼了?」蔓菁敏銳地盯著他,「別賣關子了?」
徐勝舟輕咳一聲,道:「我在許氏的房裡,發現了壯陽散。」
話音一落,他便刻意停頓,觀察眾人的反應。
果然,有故事!
沉寂片刻,任白芷率先打破沉默:「看來這侯爺……可能不太行?」
畢竟年齡大了嘛。
她話音剛落,徐勝舟的臉「唰」地一下紅了。
?
分明是你自己提的,你現在害羞個什麼勁??
任白芷頓時對這個徐勝舟十分不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