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托上的男人摘下頭盔,露出圓圓的寸頭,右邊眉毛上的疤痕讓他看起來平添戾氣。
羅桑上下打量了蒼耳兩眼:「俞蒼耳,是你吧?」
蒼耳冷漠地看著他:「不是,你認錯人了。」說完她平靜地掉頭離開。
胖子在身後大喊:「桑哥,就是她!你給我站住!」胖瘦兩人騎著電瓶車越過羅桑,到前方將蒼耳攔住。
羅桑頓感丟人。他本以為對方是道上混的,或者至少是個太妹,現在一看俞蒼耳這樣子,留著學生頭,連妝都不化,穿的跟搬磚的差不多,像個要衝刺一本的女高中生。自己堂堂新禾鎮扛把子,居然出手收拾這麼個丫頭片子?但來都來了,小弟們看著,總不好無功而返。
想到這裡,羅桑略尷尬地咳了一聲,開口:「事沒說清楚,跑什麼?」
「這個月的錢我已經還過了,你老闆沒告訴你嗎?」蒼耳冷冷道。
羅桑抬起長腿下車,懶洋洋斜靠在摩托車上,被擦得一絲不苟的鋥亮的油箱在陽光下反射出耀眼的光芒,晃了蒼耳的眼睛。
蒼耳心道:該死,被他給裝到了。
「不是錢的問題,你下了我兩個兄弟的面子,就想這麼了事?」羅桑邪魅狂狷地一開口,摩托車帶來的濾鏡頓時碎了一地,蒼耳忍不住默念了句「中二大舞台,有臉你就來」。
看著羅桑緊繃的下頜線,蒼耳突然忍不住想,他這種遊手好閒的小青年二十年後會是什麼樣子?或許用不上十年,四、五年後的某一天,他大概就會突然覺得無聊,青春已經消耗完了,除了一輛破摩托什麼都沒有留下,此刻還緊繃的下頜線會因為啤酒和燒烤而鬆弛,精壯的身板會發胖、走形。他會扔掉皮夾克,找一份工廠或者工地上的工作,和所有人一樣為一日三餐勞碌,再在親戚的牽線下認識一個方圓五十公里內的姑娘,為彩禮而發愁。
「喂,發什麼呆!」瘦子喊道。
蒼耳收起幻想,不管這些人二十年後怎麼樣,但眼下把自己揍個半死、拋屍荒野是沒問題的。
「那天他們來要錢,但還沒到月底,我錢沒有攢夠,只好先跑,他們不依不饒地追,自己不小心栽進了水溝里,跟我有什麼關係,怎麼能說是我下了他們的面子呢?」蒼耳認真解釋。
「明明是你故意急轉彎,把我們帶到那條水溝里去的!」胖子嚷嚷。
「我看到前面有水溝,剎車又剎不住,不就只能轉彎嗎?我還想提醒你們來著,可惜你們躥得太快了。」蒼耳原本就是個圓臉,眼睛也是圓圓的杏眼,不故意繃著的時候,其實很可愛,她此刻一本正經地說這些話,羅桑看看她,再看看兩個又橫又廢的手下,越發覺得自己這趟來的可笑。
「桑哥,我們掉進水溝的時候,她在旁邊笑得可開心了!」瘦子及時補充,「她就是故意帶我們在路上飆車,把我們引進去的!」
「閉嘴!兩輛電瓶車飆不過一輛三蹦子,還有臉說!」羅桑低聲呵斥。
兩人頓時不服氣地閉了嘴,蒼耳卻被逗得「噗嗤」一笑。剛笑出聲她就意識到,不好,破功了!
果然,她抬起眼瞄羅桑,見羅桑正冷冷地打量自己。剛才羅桑差點就相信一切是個誤會,但俞蒼耳這一笑將她隱藏的狡黠暴露無疑。
羅桑心道:該死,被她給裝到了。
「好笑嗎?」羅桑問。
蒼耳忙收起笑容,堅定地搖搖頭。但羅桑已經不吃這套了。
「你很會飆車是吧?那這樣,你跟我飆一場,你贏了,我們就當什麼事都沒發生過;我贏了,你就給我這兩個兄弟道歉。怎麼樣?」
「跪在那條臭水溝里道歉!」瘦子補充條件。
蒼耳看了看自己缺胳膊少腿的二手自行車,又看看羅桑那鋥光瓦亮的大摩托,神色茫然,殺人不過頭點地,還非得走個形式嗎?
羅桑看明白了她的意思,有些無語地解釋:「你想什麼呢?我堂堂新禾鎮扛把子,能這樣欺負你?你用什麼車,我就用什麼車,你來挑,絕對公平。」
「就是,我桑哥是什麼人?進職高第一年,就單槍匹馬乾翻了當時高三的老大,一戰成名,成了整個新禾鎮的一哥。」
「當年八校混戰,桑哥一個人一把刀殺了個七進七出,身上一滴血沒沾,像你這樣的小丫頭片子,桑哥一根手指頭戳死一堆。」=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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