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耳瞄了他一眼後,暗自得意:哼,你有拖拉機駕駛證又如何,不動腦子只能是我的手下敗將!
小黑緊張關注著戰局,夏宇添湊在她身邊,時不時點評戰況,並藉機試探:「蒼耳看起來有點緊張啊,但她速度比羅桑快,哎你覺得羅桑怎麼樣?」
「噓!專心看比賽!」小黑毫不掩飾自己對他的聒噪的嫌棄。
夏宇添無奈閉嘴,喜歡上一個心如堅鋼的直女,是他的孽。
蒼耳很快犁完了周圍犄角旮旯的地方,只剩中間一塊平地,速度略領先於羅桑,她加大油門,準備一鼓作氣把全部犁完。她仿佛看見三千塊獎金在對自己招手。
突然,拖拉機左前輪似乎撞上了什麼東西,車身發出「咚」的一聲悶響,蒼耳感覺渾身的骨頭都被震了一下。
糟糕!
蒼耳反應過來大事不妙時,她已經隨著拖拉機轟然向右傾倒,全身毫不客氣地狠狠摔在泥地上。
塵土撲面而來,蒼耳緊緊閉上眼,心裡竟然滿是惆悵——同樣的場景,發生在陶美兮身上就是偶像劇,有人從天而降英雄救美,抱著她衣不染塵地走出來;而發生在自己身上,就只能是鄉土喜劇,真是不同人也不同命啊……
雖然她緊閉著眼睛和嘴巴,但灰塵還是衝進了鼻腔,激得她不住咳嗽。真是丟大人了!她都不敢想像現在周圍觀眾的表情,尤其是站在高處的小祝老師的表情。
拖拉機翻倒的瞬間,田埂上響起一圈驚呼聲。海姐和小黑第一時間朝她沖了過來,羅桑也跳下拖拉機朝她那裡飛奔。
郝院長急得邊說著「這這這……」邊衝下土坡,卻不小心崴了腳,滑倒下去,幸而被祝江用力地一把扶住。
祝江和其他所有人的目光都緊緊盯著那團灰塵,剛才那動靜可不小,這孩子要是摔出個好歹來可怎麼辦。
在海姐、小黑、羅桑等幾路人馬距離蒼耳還有十幾米的時候,蒼耳一邊咳嗽一邊扶著車身站了起來。她抖了抖四肢,還好,沒有被壓著。
沒人抱就沒人抱吧,自己站起來就行,早習慣了。
海姐和小黑把蒼耳從上到下摸了一骨碌:「摔著了沒有?」
蒼耳狼狽地拍了拍滿身滿頭的土:「我沒事。」
陶美兮反應和動作都慢半拍,此時才氣喘吁吁跑來,確認蒼耳沒事後,她鬆了口氣,轉頭氣鼓鼓地怒視羅桑,用眼神發出譴責。
羅桑沒生氣,他自己也有些後怕,她要是真摔出個好歹來,自己還得照顧她一輩子。
蒼耳對陶美兮擺擺手:「沒事。」
「走,帶你去醫務室檢查檢查。」海姐道。
「不,比賽還沒比完呢。」蒼耳搖搖頭。
「都這樣了還比什麼賽!」小黑著急,「實在不行我替你比!」
「我真沒事,你們剛才不都摸過了嗎?」蒼耳說著已經兩手撐著車身,要將拖拉機扶起來。
小黑著急地看向羅桑:「說句話啊你,還比?!」
羅桑這時候倒有幾分佩服俞蒼耳了,他一笑:「比,為什麼不比!架勢弄這麼大,不好半途而廢吧?」
聽到他的回答,蒼耳也笑了,兩人對視一眼。羅桑上前幫她一起,把拖拉機給扶了起來。
「顛公顛婆。」小黑搖搖頭,回到田埂上。陶美兮也跟著她離開。
「行,那比賽繼續。」海姐宣布。
羅桑回到自己的拖拉機上。
周圍的師生看明白他們的意思是繼續比賽,忍不住爆發出一陣激烈的掌聲。
誰都不知道,支撐著蒼耳的不是信念,也不是面子,而是那三千塊獎金。
「寫新聞稿,發推送,發校刊!」郝院長激動地揮舞著雙手,「好好宣揚這種精神!」
祝江警惕地看著他,準備隨時出手,防止他再次因為激動而滾下去。
蒼耳抱起那塊大石頭,準備搬到田埂上扔掉,但她想了想,將石塊壓在了犁上面,這才跳上車繼續往前開。
「這是什麼意思?她把石頭壓在車上幹嘛?」夏宇添問。
「她這是在給車配重,用石塊壓在上面,地會犁得更深。」小黑解說道。
兩人前後腳犁完了地,差不多同時開回田埂邊上,手速飛快地更換農具。
「我的天,他倆這架勢,簡直像專業開拖拉機的。」夏宇添語氣欽佩。
換上耙子後,兩人重新出發,將剛剛拱開的土地再平整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