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正認真擺弄她行李里的物品,對房間裡的景象一無所知。
陳墨打開房間內的保險箱將什麼東西鎖了進去,隨後低頭繼續收拾她的行李。
我盯著她,穩如泰山,腳步絕對不往前挪動一下。
她感受到炙熱的目光,抬起頭和我對視,她見我不動眨眨眼,「不是困了嘛?這麼不去洗漱?」
我沖屋內的方向指了指,「這裡只有一張床。」
陳墨點頭,像是早已經熟悉了情況,「樓上幾層都是來開會的領導,只剩這這幾件大床房了。」
「一起睡?」我見陳墨如此淡定,忍不住又問了一句,「你習慣嗎?如果不習慣,我可以睡沙發。」
陳墨從地上起身,往房間裡探頭,目光落在角落兩座皮沙發,挑著眉頭:「你確定要睡在沙發上?」
「我瘦,縮起來也可以。」
「寧願所在沙發上睡,也不想睡在兩米二的床上?」陳墨眉頭緊鎖,語氣被我聽出了質問的意思。
「想睡。」我怕了陳大隊長,立馬開口回答。
陳墨沒在糾結睡覺問題,從箱子裡找出洗漱包遞給我,「一次性的換洗內衣。」
她心還挺細,這些都準備了。
接過洗漱包,我還是有些好奇,忍不住多嘴,「我們來的軍用飛機上,一直都有你的備用行李嗎?」
不想越界,但我對陳墨這個人充滿了好奇。
住進她家的時候,別人介紹陳墨剛從國外回來,從小在國外念書,資歷深厚。
可後來發現陳墨在國安工作,大為震驚,覺得前後矛盾。
一個從小在國外長大的人。
怎麼可能進保密系統那麼嚴格的工作單位。
就算陳墨足夠優秀,這也十分沒邏輯。
「是。」陳墨這次沒有保持神秘,反而直接給了我答案,「我三年前回的國,一直在首都工作。」
她一下子就猜中我提問中的影射,同時給了我兩個回答。
「陳局不知道嗎?」我試探性地問,想要了解她更多。
「嗯。」
「那為什麼告訴我?」我恐慌她竟然事事回答。
陳墨雙手抱在胸前,冷眼看我,「你剛剛不是問我了嗎?」
……
好的,在陳墨面前,我就是一個毫無邏輯的人。
「我的意思是,你連你爸都不告訴,為什麼現在告訴我?」我對陳墨坦誠相告弄的很是恐慌。
陳墨雙手依然抱在胸前,稍稍歪頭,「因為我覺得你很想知道。」
我抿緊雙唇,儘量不給她展示任何一點表情,來顯示我此刻的緊張,「我很懷疑你是不是有術。」
「你要是不洗,我就先洗了。」陳墨覺得無聊,拿著她的洗漱包轉身鑽進了浴室。
陳墨洗澡比較快,基本十分鐘解決問題。
這讓我產生了她曾經在軍隊裡待過的錯覺。
而當我走近浴室的時候,看到洗手台上牙刷的擺放位置,加深了這個想法。
牙刷靠杯子左上角,刷頭朝外,牙膏靠左。
…..
錯覺!錯覺!
林冰!你要記住那個女人會讀心術啊!
打開淋浴快速沖了個熱水澡,十分鐘搞定,擦乾頭髮走出浴室。
陳墨已經躺進床里,蓋著被子的一邊,只露出半個腦袋。
她也不玩手機,也沒看書,就睜著眼看著天花板,讓我想起了那具睜大了眼睛的屍體。
「陳墨?」我害怕極了,忍不住叫她名字。
陳墨不說話,眼珠子也不轉,只是把手默默地從被子裡滲出來,捏住被邊。
造孽啊!!!!
反而更恐怖了!
「你失眠很嚴重嗎?」
為了不讓自己覺得像是躺在屍體旁邊,我只能沒話找話,一邊掀起被子,一邊小心翼翼地將身體挪動到床上。
「有點。」陳墨嘴巴在被子裡動了動。
呼!好歹說話了。
「從什麼時候開始的。」我伸手將頭頂的照明燈關了,只剩下睡眠燈。
房間突然暗下去,目光所至都模糊起來,我沒有近視眼,但在光源較弱的地方就容易散光。這也是為什麼我的射擊成績比較差。
隨著光源改變的還有人類感官,在黑夜中一切的一切都會變得敏感起來。
「大二的時候吧,感覺我人生一半的時間都在失眠。」
雖然陳墨把自己包裹的嚴嚴實實,但還是能聽見漏出嘴角的那一聲苦笑。
和陳墨住了這些天,我也能摸索到了她的生物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