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寧頓了頓,回道:「長寧不過寺中一普通香客罷了。」
「香客?」盛月曦攫住她的眸子,壓根不信她的鬼話:「那你怎麼知道我的名字?」
長寧眸光微閃,剛想開口,盛月曦就打斷她:「你編,接著編!」
「……」
長寧沉默了,因為她看到盛月曦眼眶,紅了。
盛月曦嗓音哽咽:「你還想瞞著我?你一舉一動我再熟悉不過了。」
「你別想騙我!」
長寧眼睫顫抖,喉頭滾動,所有情緒都涌在心口,一句話也說不出口。
盛月曦抬手抹了把眼眶,直接上前扯開她的面紗。
看著她的面容,和以往找不出一丁點關聯,盛月曦眼淚終於落了下來。
「怎麼不一樣了?為什麼不一樣了?」
長寧看著她失控的樣子,心仿佛被撕扯成兩半,一半麻木,一半鮮血淋漓。
她早就變了,從裡到外,面目全非。
她輕輕握住她的手,嗓音沙啞:「月曦。」
盛月曦對上她的眼眸,良久,她甩開她的手,往下直接扯開她的衣襟。
長寧閉上了眼。
一點紅痣鮮艷欲滴。
盛月曦盯著那點紅痣看了很久,看到眼睛酸澀,眼淚慢慢掉了下來。
「聞珂。」她終於喊出她的名字,「你就是個騙子!」
長寧扯了扯嘴角,低聲說:「聞珂早就死了。」
盛月曦心中一顫,再也忍不住,「為什麼不找我?為什麼不和我說?你知道這幾年我是怎麼過來的嗎??我真的以為——真的以為——」
真的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
三年前,嘉陽長公主薨逝的消失傳遍大江南北。起初聽到她壓根不信,聞珂怎麼會死,她只不過是回大涼了而已。她走之前明明答應過自己的,等來年開春,會回京都陪她騎馬的。
她們約定好的,她一直都在等她。
可是,後來,吳淞親口告訴她,聞珂死了。
他親眼見到,滿地的鮮血,將皚皚白雪全都給染紅了。
長寧眼角猩紅,她嗓音很輕,伸手碰了碰她的頭髮:「對不起,是我食言了。」
第7章 容
澤帝王要的東西,從來就沒有得不到……
第七章
盛月曦雙眼通紅的瞧著長寧,終是沒忍住,抬手抱住了她:「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長寧眼眶酸澀,回抱住了她。
良久,長寧收拾好心緒,故意笑著說:「好了,別哭了。若是被吳大公子看到了,怕是不會放過我的。」
盛月曦的身體有一瞬間的僵硬,她放開長寧,別開眼:「提他做什麼?」
長寧直覺不對:「你們怎麼了?對了,你怎麼獨自來這玄雲寺了?吳淞沒陪你來嗎?」
盛月曦久久不說話。
良久,她深深吐出一口氣,「沒什麼,我不願意見他。」
長寧沉沉的看著她。
「我不會原諒他,當初他居然幫著祁旻瞞著我,他早就知道祁旻的計劃,卻不告訴我,若不是這樣,你也不會——」
「月曦!「長寧蹙眉打斷他:「三年前的事跟他沒有任何關係。」
盛月曦沉默了。
「你這是鑽牛角尖。」長寧握住她的肩膀:「當初的事怪不到他頭上,吳淞只是奉命行事。你不必將這件事記成自己的過錯,這件事自有我來解決。」
「解決?你想怎麼解決?」盛月曦鬧腦中閃過什麼,她看著長寧:「你怎麼突然回到大慶來了,還改頭換面,名字也改了,你——」
盛月曦頓了頓,放低了嗓音:「你究竟想做什麼?」
長寧一言不發。
良久,她開口:「你不必管這麼多,你只要記住,聞珂早已不在人世。我現在是長寧,而今天是你我第一次相見。」
「好,我不問。」
長寧倏地抬頭。
盛月曦笑了笑:「你還在,沒有什麼比這更重要的了。」
長寧眸子裡瞬間也染了笑意。
盛月曦拿過一條乾淨的帕子,「你這傷口,得處理一下。真的不要找大夫過來嗎?」
「這點小傷我自己就能治,哪裡用得上別人。」
盛月曦說:「差點忘了,你們大涼幾乎人人善醫。」
大涼靠山,後方是綿綿密密的山群,地理位置得天獨厚,珍稀草藥無數,而大涼醫藥幾乎是舉世聞名。
「不過你也是,剛剛怎麼這麼衝動,若是你出了什麼事——」
「你還說我,」長寧打斷她:「剛剛你做什麼要激怒她?她現在得勢,你對上她討不到半分好。」
盛月曦輕「嗤」一聲,「我怕她柳知意?不過是狐假虎威罷了,她自己是個什麼東西,自個兒不清楚嗎?不過是憑藉著和肅敏太子那一兩層關係,才被捧到如今的位置上,若我不讓她清醒清醒,她還真以為自己是什麼金枝玉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