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事。」長寧說:「今日已經好多了,況且回京也是坐在馬車裡,沒有太大關係。」
「也是,回京都還是看看大夫,雖然你學過醫——但是醫者不自醫。」
長寧無奈笑了笑:「知道了,回京我就找府醫看看。」
*
盛月曦本想和長寧一塊兒回京都,但兩天前忽然接到家中來信,不得已只能提前回去。
回去之前,拉著長寧的手依依不捨,叮囑她回京都後一定要來尋自個兒。
長寧無奈,細細安撫了她,她才回了京都。
盛月曦走了之後,長寧待在寺中也越發沒有意思,便準備第二日也回去。誰料,當日下午,賀裕庭來了。
賀裕庭突然過來,長寧心中不安,瞧見他走進廂房,長寧攙扶著新露想要站起來。
「你怎麼突然來了,是不是——」發生什麼事了。
話還未說完,賀裕庭眉心一跳,上前將人扶住,
「胡鬧,腿傷好了麼?這麼不顧及自己的身子!」
長寧愣了下,不著痕跡躲開賀裕庭的手,「已經好多了。」
賀裕庭瞧著空著的手心,抿了抿唇。
「你怎麼過來了?」長寧又問道。
賀裕庭這才說:「……我聽說你受傷了,過來看看。」
長寧沉默了,良久,她才開口:「只是小傷而已。」
此時,賀裕庭後知後覺的感受到自己或許有些
衝動了。
但是他卻並不後悔,沒人知曉在得知她摔入碎石之中時,自己是怎樣的心情。
她好不容易回來了,他盼了多久,等了多久,現在的他連一絲一毫風吹草動的驚嚇都再也承受不起了。
但是他無比清楚,若是將這些情緒一股腦全部讓她知曉,那她便會跑的比兔子還要快——她現在需要的並不是呵護,而是放手讓她做完她想做的事。
賀裕庭慢慢握緊了拳頭,倏地,又緩緩放開。
「沒大事就好。」
「對了,你打算什麼時候回去?年後開春便是會試了,學子們現如今都已入京,不久後滄南館將會舉辦一場宴席,介時學子都會應邀前往,也會有不少女眷,你與我一同前往吧?」
明徽帝重用寒門學子,用人從來不拘小節,舉辦宴會自然也是皇帝的意思,他想提前瞧瞧這屆學子中可有可用之才。
賀裕庭自然不會無緣無故讓她陪他參加這場宴會,她幾息之後就明白了他的用意。
上次他放出消息之後,京都幾乎人人都知道相府來了位表姑娘,但卻從未在出現在人前。賀裕庭這是想將她推出來,好方便她行事。
賀裕庭側頭看她:「你要做好準備,這次宴會會有不少以往熟悉你的人。」
長寧沒回答他這句話,而是說:「走吧,我們現在就啟程回京都。」
她已經準備三年了,沒有什麼可畏懼的。
*
赴宴這一天,新露特地問了長寧是否還要戴面紗。
長寧卻點頭稱是。
新露不懂,這是主子第一次隨相爺赴宴,為何不露出真面目呢?
長寧似是明白她心中的疑惑,卻沒解釋。
賀裕庭今日上午被皇帝宣進宮了,實在分身乏術,便讓人來告訴她讓她先去滄南館,並派了身邊親信親自送長寧過去。前幾日,長寧曾與盛月曦通過書信,得知她今日也會來。
賀裕庭身邊的親信,一向從不離身,幾乎整個大慶有點兒臉面的人都認得。如今卻出現在一個姑娘身邊,於是,幾乎所有人都心知肚明——眼前這人便是丞相府的表姑娘了。
柳知意今天是跟著祁旻來的,自從前些日子在玄雲寺發生那件事之後,他就再也不肯見他,就算是太后娘娘的懿旨也是萬分推脫。
今日宴席,她知曉祁旻一定會來,便也跟著來了。
大慶並無男女分席而坐的規矩,旁人只知曉他們馬上就要成婚了,便將他們安排在一處。在外面,就算祁旻再不高興,但他教養素來好,不會輕易落她面子。
長寧來的時候,柳知意愣了一下,這不是那天在玄雲寺的女子嗎?
祁旻很顯然也認出了她——無他,這姑娘的氣質太突出了,滿京都恐怕再難尋出第二個。
祁旻瞧著不遠處的長寧,有一瞬間的恍然,不知道為何,他總覺得這女子他很是熟悉。
但他卻記不起自己在哪見過她了。
柳知意瞧見祁旻的眼神一直落在長寧身上,捏緊了手中的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