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水居是老夫人的院子。
老夫人久居湘水居,吃齋念佛,平常並不太出自個兒的院子。長寧來丞相府這麼久,也只見過老夫人幾面而已。
老夫人和善,並不拘泥俗禮。且賀裕庭給她編排的身世過於悲慘,老夫人很是疼惜她,並不肯讓她每日請早問安。
長寧對老夫人印象很好,所以略微思慮來幾秒,便帶著新露往湘水居來了。
長寧到的時候賀裕庭和賀裕萱已經坐在老夫人兩側了,屋內幾人言笑晏晏,好不熱鬧。
賀裕庭是最先看到長寧的。他站起身,「你來了?」
長寧點點頭,先向老夫人問了安。
老夫人笑的和藹:「知道你慣是個孝順的,快,坐下罷!」
長寧頷首應是,坐了下來。
自從長寧一進來,賀裕萱臉上的笑就斂了下來。
長寧卻像沒瞧見一般,客客氣氣的對賀裕萱說:「表妹安好。」
賀裕萱輕哼一聲,並不搭理。
賀裕庭皺起眉,不贊同的喊她:「賀裕萱,誰教的你如此無禮?」
賀裕萱一向最怕她兄長,卻又覺得委屈的不行。
兄長居然為了一個外人凶自己!
長寧沒說話,反倒是老夫人開了口:「好了,好不容易一家人一起用個膳,你就別苛責她了。」
「萱兒才剛回京都,你這個做大哥的整日在外邊忙公務,好不容易回一趟家也不知關心關心你妹妹。」
賀裕庭抿了抿唇,沒再說話。
老夫人規矩並不重,食不言的規矩在湘水居是沒有的。
用到一半,老夫人似是想起什麼,道:「對了,前幾日李公子來府里了,還帶了不少禮品。我想著萱兒和李家公子既已定親,便也不必拘著他們,剛好最近快到除夕了,京都許多集市熱鬧的緊,你們得空便出去逛逛,整天悶在府里也不是個事兒!」
提起這個,賀裕萱到底是個未出閣的姑娘,臉瞬間就紅了,她彆扭的說:「祖母,你說這個做什麼?!」
老夫人笑道:「人是你自己相中的,左右明年七八月就要成婚了,這有什麼不好意思的?」
賀裕萱別過臉不再說話了,只是赤紅的臉頰透露了自己女兒家的心思。
賀裕庭頓了頓,說:「出去可以,但戌時必須回府。」
老夫人、賀裕萱、長寧:「……」
長寧悄悄捂住了臉。
賀裕萱看向老夫人:「祖母,你看我哥!」
老夫人笑的合不攏嘴,「你大哥說的是,女孩子家還是要懂得保護自己,是要早些歸府的。」
*
用完膳,長寧便離開了。
賀裕萱的萱夙院和竹園是一個方向,兩人便結伴而行。
一路上,賀裕萱腳步很快,壓根就沒有等長寧的
意思,而長寧也並不在意。
賀裕萱不喜歡自己,長寧自然知道。
不過長寧也很能明白賀裕萱的心思,沒人會喜歡自己的家裡忽然來了一個外人,還分掉了自己獨有的寵愛。而且在她心裡,賀裕萱就是一個沒長大的小姑娘,她也不會和她計較。
不知為何,賀裕萱的腳步漸漸慢了下來,她瞧著遠處的竹園,「那竹園,我求了兄長多次,他都不願意讓我住進去。」
長寧一頓。
「祖母和我說,你父母雙亡,身世悽慘,讓我和兄長多多照顧你,但是憑什麼呢?」賀裕萱看著長寧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說:「我雙親也很早就不在了,我、兄長和祖母一直都是相依為命的,你突然闖進來算什麼?我憑什麼要可憐你?」
長寧沒說話,過了很久,她說:「我沒要你們可憐我。」
她不需要任何人的憐憫,經過那麼多事,她只學會了一件事,那就是自己想要的東西都得靠自己爭取,不管是誰,都幫不了她,而她也不需要。
「是啊,你是沒要,但是就你往那一站,不就是那麼個意思麼?你瞧,你一來,兄長連【竹園】都騰出來給你住了,不僅連兄長,就連祖母都對你格外關照,憑什麼——」
明明這都是她一個人的。
是她一個人的兄長,是她一個人的祖母,也是她一個人的家。
現在都要分給一個外人。
憑什麼。
「我說過,我沒有姐姐,以後不許叫我表妹!」
說完,賀裕萱就跑進了自己的院子。
長寧看著她的背影,很久沒有說話。
不知為何,她忽然覺得賀裕萱很像一個人。
她想起了聞韶。
「長姐,你是聞韶一個人的長姐,我現在只有你了,你也只有我,我們就像現在這樣,永遠一直不分開好不好?」
「長姐!你別去!我們不報仇了,我們好好呆在大涼,我們不去管那麼多了好不好?!我已經失去了父王母后,聞韶不想在失去長姐了!」=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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