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列暗自瞧了眼祁淮,暗道這太監來的時機恐怕不湊巧。
果然,帝王的聲音從上位傳來。
「今日政務繁忙,讓太后不必等朕,省的餓壞了身子。」
言下之意,便是不會去了。
太監退下之後,蘇列跟在皇帝身後,壓低嗓音:「陛下,昨日有幾位老臣去康寧宮請安,聽聞一直到晌午才出宮。」
太后的心思如今是越發不遮掩了,現如今在陛下眼皮子底下也敢召見大臣,竟絲毫不顧忌陛下和這天下人的看法了。
陛下也是太后親子,怎就如此厚此薄彼?
就連他都難免心寒,何況是陛下呢?
祁淮卻眸色平靜,只淡聲說:「隨他們去。」
蘇列在心裡嘆了口氣,不過,梁王殿下倒是絲毫僭越之心都沒有,對陛下這個叔父更是敬重有加。
「梁王殿下昨日送了好些東西進宮,其中有不少珍稀藥材,怕是費了不少心思。」
只要梁王沒有這個心思,就算太后心裡頭想法再多,也是無計可施。
乾清門。
禮部尚書道:「陛下,如今各國來使眼看著就要進京,這一應接見事宜,禮部已草擬出了章程,還望陛下定奪。」
祁淮接過蘇列遞過來的奏摺,翻開瞧著。
「陛下,聽聞此次齊國是霍離太子親自前來,不知陛下矚意何人接待?」
若是普通來使,那鴻臚寺便可接待,但這次齊國來的人是霍離太子,那他們鴻臚寺便有些不夠看了。
按理說別國來的是太子,那他們大慶也理應由太子殿下出面。
只是——
陛下如今連子嗣都沒有,更何談太子殿下?
想到前些日子的傳聞,朝堂之上一下子寂靜下來。陛下的身子一直是他們的心病,這次恰好是個契機,滿朝文武各懷心思,都豎著耳朵想聽一聽陛下心裡究竟是個什麼想法。
祁淮如何不知他們的想法?
他淡笑著問了一句:「各位愛卿有何看法?」
滿朝文武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時之間不知陛下究竟是什麼意思,半晌竟沒一人敢出聲。
忽然,寧遠侯關季道:「啟稟陛下,老臣舉薦梁王殿下接見此次各國來使。」
寧遠侯是兩朝老臣,在朝中威望頗深,因故,他一開口,便有不少朝臣跟著附議舉薦梁王。
「梁王殿下乃肅敏太子唯一血脈,且深得太后和陛下的看重,此次接見齊國霍離太子,滿朝文武沒有比梁王殿下更合適的人選了。」
當然,也有人覺得梁王不妥,畢竟若是此事真定了梁王,那下一步豈不是冊立梁王殿下為太子,住進東宮便是順理成章了?
朝臣議論紛紛,祁淮卻撐著下巴好整以暇的瞧著他們吵作一團。
「好了。」
陛下發話,朝臣紛紛噤聲。
「梁王,你有何看法?可願代朕接見霍離太子?」
祁旻不卑不亢上前,「回稟陛下,臣願為陛下分憂。」
寧遠侯眸中閃過喜意,下一刻,卻聽見祁旻說:「只是臣資歷尚淺,怕丟了陛下和大慶的臉面,因此懇請陛下讓賀相幫一幫微臣。」
祁淮瞧著祁旻,眸中神色不明。
寧遠侯心中一跳,他怎麼也想不到,他和太后籌謀了這麼久,就是為了將梁王殿下推上去,但梁王殿下自己卻不願意上去!
「陛下,此前並沒有如此先例——」
吏部尚書何春林適時開口:「此前也沒有王爺代替太子殿下接見來使的先例。」
寧遠侯一噎。
祁淮摩挲著手中的扳指,倏地,他道:「就按梁王的意思辦吧。」
*
朝會過後,皇帝將梁王留了下來。
「陪朕走一走。」
「你如今也大了,既已成家,便該多花些心思在公務上。」
祁旻道:「皇叔教訓的是,侄兒省的。」
祁旻其實是打心眼裡敬重這個皇叔的,從前父王還在世時,便常說起這皇宮內,別人暫且不談,唯一要敬的便是這六皇叔,祁淮。
這些年不知有多少人在他耳邊說他父王是為救皇叔而死,更有甚者,說當初在戰場上,是皇叔設計,故意害死父王,從而謀得皇位,但他不願意相信。
父王向來目光如炬,他如此深信不疑的人,祁旻不會懷疑。
況且這些年,皇叔並未加害自己。只是太后那邊,祁旻有些頭疼,他不知曉,為何太后會如此執著的要讓自己登上這太子之位?=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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