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寧眼睫蘊起霧氣,整個人陷入柔軟被褥中,所有的感官都被身上的男人掌控住。
被吻到窒息,眼前都開始陣陣發黑的時候,祁淮終於放開了她。
男人將她汗濕的長髮挽到耳後,俯身輕輕吻了她的鬢角。
輕柔的仿佛一陣風。
長寧顫了顫眼睫。
有很多話想說,但長寧又不知從何說起。
長寧啟唇,還未開口——
「噓。」
祁淮伸出手指抵在她唇上。
長寧抬眼,撞進祁淮漆黑的眼底。
「去做你想做的事,長寧。」
祁淮話沒說完,但他知道她懂。
她有必須要做的事,而他就在這,在她身後,永遠不會離開。
儘管,他不知道這次放她離開之後,她還會不會回到他身邊——畢竟這座都城,給她留下的從來不是什麼好記憶。
*
清晨,天蒙蒙亮。
長寧睜開眼就發現自己被男人扣住腰肢,緊緊摟住。
祁淮還沒醒。
長寧視線緩慢描摹男人臉部線條。
多長時間沒好好看他了?
這才多久,男人就瘦了許多,顯得臉部輪廓更加鋒利,臉上還帶著剛病癒的蒼白。
男人在睡夢中眉頭也輕輕皺著,長寧伸手,輕輕將他眉頭撫平。
不知這樣看了他多久,長寧靠近,輕柔地在他眉間吻了一下。
然後起身,利落穿上衣衫,再也沒有往榻上瞧一眼。
城門棧道。
山泉瞧了眼沒有動靜的路口,「王上,殿下還沒來,可是有什麼變故,不如屬下去——」
「不必。」聞韶道:「皇姐會來的。」
話音未落,前方傳來陣陣馬蹄聲,山泉回頭,便瞧見一人縱馬疾馳,身影纖細,赫然便是長寧!
「王上,殿下來了!」
聞韶睜開眼,瞧著不遠處的人影,這一刻,長寧的身影和從前嘉陽長公主漸漸重合。
馬匹疾馳到聞韶身邊,聞珂將馬拉住,看著聞韶的樣子,一揚眉:「怎麼?」
聞韶沒忍住,彎唇,沒多問,將手中拿了一夜的劍丟給她。
「這次別再掉了。」
聞珂伸手接過,是她的佩劍。
劍刃出鞘,寒芒四射。
她看了良久,利落將劍入鞘,收好。
一群人忘齊國邊境而去。
皇宮城牆上。
祁淮站在高處,蘇列在他身後,瞧不見他的神情。
陛下若是不舍,為何要放長寧姑娘離開?
明明昨日還發了話,不許長寧離開,不過一夜過去,為何再不阻止了?
蘇列不明白,只要陛下想,留住一個人,那是再容易不過,可——
蘇列還沒想出個所以然,思緒突然被打斷。
「召秦宏和賀裕庭進宮。」
說罷,祁淮轉身,往御書房走去。
兩道身影,一南一北,漸行漸遠。
*
一月有餘,聞珂和聞韶到達東秦城,和大涼大軍匯合。
短短兩月時間,大涼已占領齊國多個城池。聽完軍情匯報,聞韶說:「此番我們打了個齊國措手不及,才占了先機,現在齊國也應該反應過來了,接下來怕是沒有之前這麼容易了。」
看了聞珂一眼,聞韶突然轉了話題:「有線報傳來,說大慶梁王為了救梁王妃,失足落水,命懸一線,生死不知。」
「哦。」聞珂沒有反應,反而問:「霍離回了齊國?」
「嗯。昨日我軍和齊國有交戰,對方將領是霍離。」
「都打到齊國大門口了,他也該回來了。」
況且齊國王上和王后還在他們手上。
聞珂看了眼齊國王城方向:「現在霍離回到了軍中,兵權在握,你說他現在還希望他父王安全回去嗎?」
聞韶愣了下。
聞珂笑了笑,「離開大慶前,我給霍離太子留了份禮物,他現在應該已經收到了。」
齊國軍帳中。
霍離拿著手裡的木盒,問一旁謀士:「這藥看著普通,真的是【凝華】?」
謀士說:「應該錯不了,當時祁旻命懸一線,大慶太后屏退左右才將這藥拿出來,況且那時祁旻呼吸微弱,眼看著就要不行了,吃了之後突然好轉,除了【凝華】,屬下想不到別的藥有這種功效了。」
霍離點頭,哈哈大笑:「本殿終於得到【凝華】了。可惜只剩一顆了。」
當時情況危急,若不是趁著祁旻病重,梁王府大亂,他們也不可能這麼容易拿到【凝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