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對母子日後再也不可能翻出來什麼浪花了,而他,身為侯府的世子爺,日後還自有一番宏韜偉略。
而他又是那樣寬和的人,等到他登堂拜相的那一日,自然也會給這母子倆一條好去路,給他們留一條富貴命,好好躺著享福吧!
便帶著這樣的念頭,周淵渟神清氣爽的接過了方姨娘手中的輪椅。
方姨娘溫順的像是一隻沒有牙的羔羊,周淵渟伸手一接,她便退後半步,乖乖的站在了一旁。
周淵渟便這樣代替方姨娘推起了輪椅。
——
周淵渟推走周問山的時候,方姨娘便站在一顆花樹下,靜靜地瞧著他們,那目光緊緊的跟著,像是蜘蛛的蛛絲纏住獵物,誰都扯不斷。
而當時在不遠處,秦禪月正拉著柳煙黛一道兒敬酒,這一桌人與秦禪月私交不錯,所以秦禪月乾脆拉著柳煙黛坐下,倆人坐在桌上乾脆一同吃飲,秦禪月在飲,柳煙黛在吃,婆媳兩人各忙各的。
席間人多,桌也多,一桌桌敬過去,若是碰見熟悉的,還要坐下來說上兩句話,偶爾講到些有趣的,說起來就沒完,所以到現在女席這邊也沒敬完。
但秦禪月也沒放過男席那邊的動靜。
當時方姨娘推著周問山過來的時候,秦禪月一眼便瞧見了。
她一瞧見這兩個人來,心思難免被分扯開,連呼吸都跟著緩緩壓慢——她為了今日這場戲,可是連著搭了許久的台,真希望這兩個人好好唱一場。
因著秦禪月這片刻的分神,與她同桌的人便以為秦禪月是被這妾室不請自來惹惱了,便低聲安撫她道:「尚在席面上,你且忍一忍,誰家的妾沒點倒反天罡的心思呢?忠義侯一時想岔了,日後總會好的,男人嘛,一顆心不會一直拴在一個人身上的。」
秦禪月收回目光,對著席間眾人一笑,道:「無礙,我已看開了,只要兒子尚在,旁的便都不是大事。」
同席的夫人們便一同點頭,三三兩兩的應和道:「沒錯,男人靠不住,你那兩兒子都是好的,日後定有你的好日子來享。」
她們也不知道侯府里近日鬧得分崩離析,還以為現下秦禪月還和那倆兒子母慈子孝呢。
當時柳煙黛在一旁塞糕點吃,白嫩嫩軟綿綿的糕點剛塞到嘴裡,就聽見了這麼兩句話,她腮幫子鼓鼓的,眨著眼睛想了一會兒,繼續低頭吃。
算啦算啦,當聽不見好啦。
——
而此時,周淵渟正將輪椅上的周問山推向一群公子哥兒們聚集的玩耍處。
那是花園中的一片草坪,特意留出來擺了一個石桌,現下客人們坐在此處,正在玩投壺。
投壺,就是一種扔擲遊戲,在地上擺一個窄口寬肚的青銅器,人立在十步以外,拿擲物去投,只要將這擲物投入青銅器中,便算是中。
一般都是比中的數量,以一些玉器、扇子之類的隨身東西做賭,只搏一樂。
周淵渟推著輪椅行過來時,一群公子哥兒們正一邊拿著擲箭去丟,一邊笑著討論這府院裡的姑娘們。
「萬夫人那嫡女倒是不錯,吳晚卿,吳大姑娘,性子好,模樣好,身家也好。」
「噓——你沒瞧見方才,那吳大姑娘對太子那般熱切呢,再好看也不能沾染。」
「娶妻當娶賢,長相外貌都不重要,只能打理庶務、能容下小妾、愛護庶子便可,喜歡好看的,外面不遍地都是嗎?前兒個,我在民間尋了個模樣嬌俏的妾養在了外院,你要是喜歡,過去睡一睡,咱們好兄弟,只當有福同享。」
「哈哈哈——」便聽有人笑:「那我可就笑納了,回頭哥哥問問你那妾,是你厲害,還是我厲害?」
公子哥兒們便鬨笑起來,外人不知,還以為他們玩兒遊戲玩的正酣呢。
他們在高門大戶的圈子裡泡久了,對上知禮守節,對下缺了大德,下面的外室子不是人,他們可以為了好兄弟當世子,配合著將這外室子弄殘廢,下面的女人也不是人,只是個張開腿就能玩兒的器皿,當然,要是碰見個家世強橫又有本事的女人將他們牢牢降服住,他們也會立刻變出來一張溫和知禮的面來,外人也會誇讚他們成家後就變得知事啦,不再出去胡鬧了,男人嘛——浪子回頭也不晚的。=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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