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周海醒過來的時候,一切都結束了,他已經被重新送回到了廂房之中,床頭看守著他的是錢副將。
以前周海在秦家軍的時候,就是錢副將手底下的兵,一見了錢副將,他比見了親爹都親。
那時候的周海被砍的腦瓜子嗡嗡的,醒過來的時候幾乎是從床榻上彈坐而起,驚叫著喊:「錢副將,我被人打暈了!」
錢副將神色複雜,緩緩點頭:「我知道。」
周海:「在夫人的廂房裡!」
錢副將:「我知道。」
周海:「夫人暈了!」
錢副將:「我知道。」
周海:「有人潛進來了,有外賊啊!」
錢副將:「我知道。」
周海:「是一個戴面具的男人!」
錢副將目光平靜的盯著他,幽幽的從兜里掏出來了個面具,舉在自己臉上,一雙眼隔著面具看著周海,道:「是不是這個面具呀?」
周海震驚瞪眼:「啊?」
外賊竟是錢副將!
錢副將道:「有事要安排你做——昨日,你便假做自己伺候了夫人吧。」
周海:「啊?」
錢副將道:「不許與任何人言談此事。」
周海:「啊?」
錢副將:「否則小命不保。」
周海:「啊?」
「啊什麼啊!」錢副將話說完了,沒耐心和他拉扯,一伸手,把面具甩他臉上,道:「涉及到侍寢的事情,不准予任何人言談,若是你們誰敢嚼舌根,二十軍棍起步,後續還要趕出府去莊子裡餵馬,一輩子別想回來,明白嗎?」
這聽明白了!周海點頭:「是。」
從這一天開始,周海開始了雙面人生。
外人都以為他伺候了夫人,就連夫人都以為他伺候了夫人,但是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從沒有伺候過夫人,每到進廂房的時候都會被人打暈。
無一例外。
他就像是那種空有虛表的寵妃,明面上風光無限,背地裡屁都沒有,別人對他「另眼相待」,都以為他得了夫人青眼,少走了二十年的彎路,但只有他知道,這夜晚的美好都是別人的,留給他的只有一手刀,兩手刀,三手刀,四手刀。
他抬眼望去,每一個夜晚,都是手刀。
他甚至都不知道這人是誰,有時候他真想求求這人別總砍脖子了,之前在王府的時候還好,就伺候了那麼一回,但是自打回了賞月園,那是一回接一回啊!
他這可憐的脖子這幾天被砍的酸痛極了,都抬不起來了,誰家好脖子天天被砍啊?手刀也是刀啊!
但是他連個音調都冒不出來,隨時隨地隨便砍,說暈就暈了,還有沒有天理了!
周海昨日晚間就被砍了,今日直到此時才剛剛醒來,他正捏著那面具罵人呢,便聽見外頭有人來通稟,說是賞月園的丫鬟又找來了,說夫人要叫他立刻去賞月園。
周海當場出了一身冷汗。
白天還來啊?
周海慢騰騰的捂著脖子坐起來,突然間有點遲疑。
因為……那個人從沒在白天出現過。
以前他去侍寢都是晚上,那個人出現也總是神出鬼沒,也不知道哪裡來的消息,反正夫人這邊一找他,他一抬眼,那個人就出來了,他都找不出來是哪來的,更是連一句話都來不及說,見面就被砍,砍了就睡一夜,到現在他都沒跟那人說過一句話。
他其實都琢磨著要不要寫個紙條跟對方說一聲,實在不行下點藥吧,脖子真受不了了!=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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